在头上,像一个落难的樵夫。
“我还以为是什么触发了机关,原来是个野孩子。”
老人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粗粝,显出一丝阴森的气质,他浑浊的目光盯着言犀,而言犀从看到他那一刻起,就已经害怕的把黑豆抱到怀里,紧绷得像一根木头。
“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老人呵呵的笑起来,狗一样抬头嗅了嗅,咧嘴笑道:“好重的血腥味,小小年纪已经染血,看来你很适合我们‘无生门’。”
“无生……门……?”
“呵呵,天底下,学杀人最好的地方。”老人转身,一副要走的样子,又转过头来,鬼魅一样的问道:“如何,来吗?”
言犀紧紧抱着黑豆,那么紧,黑豆有些不乐意的哼哼两声,也抬头看她。她看着黑豆水汪深幽的眼珠,后知后觉的呢喃道:“这里不是泥巴山,对吗……?”
黑豆晃了晃耳朵,没有回答,言犀便愣了一会儿,将黑豆放在地上,迈出僵硬的第一步,然后深吸口气,迈出第二步、第三步,最后一咬牙,朝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跑去。
风吹过,十年倏忽而过。
十年来,若非黑豆,她几乎要以为泥巴山上的那场奇遇是个梦,但黑豆活生生在她眼前,她便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她破碎童年里,和沈府倾塌、生死逃亡一样不可思议的真实。
她也去了泥巴山上,想再找到那个神秘的男人、妖艳的女子,想去看看那个竹院,还有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蓝袍少年。
只是除了黑豆,她什么也没找到,就连那片杏花林也不见了,除了她和黑豆,一切一切仿佛从未存在过。
“抱歉,这只狼狗是你的同类,但我没忍住。”她看了看两个渗血的布囊,神色哀痛而决绝。
黑豆晃了晃脑袋,毫不在意,言犀便笑了笑,抱着黑豆拍了拍,看向另一个方向。
风从那个方向吹过来,仿佛带来记忆里雍都的味道。
她便想起金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还好不好,只是她实在等不及,等不及去找周详为凉管家和阿滕报仇,也等不及,找到当年陷害沈府的人,将他们一个个亲自手刃。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犹豫,这样的自己,金容一定……一定不愿意见到。
她又笑了笑,摸着黑豆的脑袋,轻轻叹口气:“走吧,还有好多人要去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