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23年春,敌人进犯辽东边界,勇将军董世忠帅军抵抗,大胜。”
“……天禧23年秋,皇帝设宴,犒赏三军,勇将军董世忠、副将军王杨连……六部各大人,连夜畅饮。”
言犀放下手里的卷宗,脑子都发胀了,好在这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别说人,连只虫子都没有,她干脆躺在地上,摊开四肢,好好休息了一下,这才一个鲤鱼打挺,蹲起来继续。
这几天来,她绕着大理寺、董氏、各个乱七八糟的这个部那个部又是蹲点、又是刺探,还是没能翻出直接的证据。
她相信庆王妃的判断,当年的谋逆案,最大的获利者的确是董氏,从那之后,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再也没有人可以像谋逆案之前的庆王妃一样,对董氏构成那么直接的威胁。
但言犀觉得自己答应了陆重行,不当一个“不问缘由,随便杀人”的人,所以,她迫切的渴求着证据。
但事情已经过了十年,要找到确切的证据,谈何容易。
她忧愁的叹口气,有些沮丧的离开“守备森严”的礼部档案室,灰溜溜的想回家去,走到一半,又一挑眉,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七皇子的府邸一如既往的沉静,言犀怕死了初初,小心翼翼绕墙走了两圈,才翻过围墙,朝里面摸去。
封司鸣正在月下品茶,一张脸端方如玉,只那双眼睛,流出隐约的冷意,让人觉得就算是玉,也是一把玉做的剑,暗藏锋刃。
“我还以为你割下林鸿的头,就报仇完毕,退隐江湖了呢。”看到她一脸戒备,封司鸣浮出一点笑意,“放心,初初不在,她最近很忙,没时间找你打架。”
初初不在,言犀就安心了,她看着悠哉品茶的封司鸣,身形一动,古朴锋利的短剑已经到了封司鸣的脖子上,散发出凌然的冷意。
封司鸣却动也不动,既不害怕,也不意外,他手上的杯子都没有颤一下,依然平稳悠闲的浅尝一口,对言犀笑了笑,“听说无生门出来的都是顶级杀手,但是你,一点杀意都没有。”
“没有杀意,也可以杀你。”
“没有杀意,说明你不打算杀人。”他挑挑眉,拿过新的杯子倒茶,冲言犀一举杯,大有邀请她月下共酌的意思,“怎么,查不下去了?也是,十年了,人也死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言犀知道封司鸣是个危险的人,却对他讨厌不起来,她干脆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又看到旁边有点心,觉得有点饿,封司鸣便笑,“吃了我府上的点心,小心会走不出去。”
言犀早上吃了陆重行给的避毒丸,放心大胆的拿了一块,见封司鸣似乎心情极好,便问,“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你知道多少?”
言犀不想说,封司鸣也没有说的意思,言犀便问:“你跟无生门,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你说呢?”
“你打算杀死其他的皇子吗?”
“你觉得呢?”
“如果你敢动封司予和庆王妃,我绝对杀了你。”
“上次说了,想动他们的人,起码有一个你知道的,排在我前面呢。”
言犀知道他说的是董皇后,皱了皱眉,封司鸣慢慢喝着茶,看她一眼,聊天似的开了口,“初初说,你胆子小得要死,剑塞到你手上,你也杀不了人。”
“……”
“她还说,你成天哭,晚上做噩梦,一直喊阿娘。”
“……”
言犀起身想走,封司鸣便笑起来,“我跟无生门的交易,的确是那把椅子。”
“真的?”
“真的。不过对我来说,就算没有无生门,我也可以得到的,只是觉得多一些把握,没什么不好。”
“……可是无生门也有所求。”
“是。300年前,我的先祖和无生门交易,肃清江湖门派,江山稳固,我们给他一块地,300年不许打扰。”
“他?”
“一个奇怪的男人,既然是你门主,你应该见过才是。”
言犀没有见过什么门主,她想了想,无所谓,便没有说话。
“总之,当年的交易十分愉快,无生门不负所托,封氏先祖也一诺千金,划出了他需要的禁地。当然,据我所知,并非真的一诺千金,而是数次派兵去刺探,但不管派去多少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才知道的确惹不起,乖乖守了约定。”
“……300年不许打扰,那这次呢?”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