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行回到药铺的时候,已经过了中饭点了,风天齐吃得饱饱的回来,就看到自家师父对着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发呆,非常有良心的把手里的零食递过去。
陆重行不太想吃,自从在街上听到那句话,一个月倏忽而过,封司予的伤肉眼可见的恢复,但言犀的下落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他不认为无生门会救言犀,也不知道除了自己,她在这雍都还有什么朋友,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师父,这是什么啊?”
风天齐看着桌上的小瓷瓶,好奇的拿过来,打开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眨眨眼,心想,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春……药……吧……他急忙放下,咳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师父啊,风氏历代行医,不成文的规矩是,不可用毒药害人呢。”
陆重行瞥他一眼,十分不在意,“我又不是你们风氏的人。”
“也是,”风天齐小小年纪,倒是长袖善舞,“其实我也觉得,这个规矩太死板了,有的时候,害死一个人,说不定可以救一堆人,看结果,不能看手段,师父你说是不是……哎哟师父你还打人……”
“那天成了毒医,记得改个姓,别给我丢人。”陆重行收回那不轻不重的一拍,拿起瓷瓶就走,走到一半,又回头说道:“如果哪天我犯了规矩,‘阎王怒’这个称号,就由你担着吧。”
“啊……?”风天齐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驳,陆重行已经出了门,径直走了,他不由得委屈,心想自己小小年纪,真是前路渺茫得很。
七皇子府中,封司鸣招呼都不打,走进房间闲闲的一坐,银丝沟边的黑色长衫被他穿得放浪形骸,言犀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刚要赶人,就看到一个纸袋飞过来,她下意识的接过来,这才觉得自己动作太快,被美食彻底勾引的样子,实在有些没面子。
看到绿豆糕,这个想法立刻就没了,她自暴自弃的想,没面子就没面子,面子又不能吃,然后喜滋滋的啃起绿豆糕来。
“你也不怕我下毒?”
封司鸣自从被拒绝后,倒也没有沮丧,依然每天来,只是不再说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像一个试探不成,但休养极好的花花公子,开心惬意的当起“朋友”来。
言犀听了,毫不在意,“你在我身上花的银子流水一样,毒死了多可惜。”
“那倒是。”
封司鸣笑一笑,切入正题,“今天下午,十三弟终于可以离开床了,虽然是被人抬着,不过好歹出去晒了晒太阳,听说脸色不错。郡主全程陪着,情深意笃,佳偶天成。”
“哦。”
“说起来,你才应该是十三弟真正的未婚妻,就这么甘心让给别人?”
“没有让不让的,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既然你不喜欢他,将来若是发生什么,你是不是也不会怪我?”
“……”听到这句话,言犀放下手里的点心,想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知道你对那个位子志在必得,但是可不可以……我是说,可不可以尽量不要跟庆王妃他们为敌?”
“为什么?”
“其实封司予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你这么厉害,身边又是刺客又是杀手的,听说你在大臣里的口碑很好,支持你的人很多,所以我想,你赢了也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总之,如果你真的赢了,能不能不要为难他们?庆王妃年级这么大了,金容她又那么善良,他们对你其实没有威胁的。”
善良?封司鸣挑挑眉,继续笑:“我喜欢你,你不答应,不但不答应,还仗着我喜欢你,提这么过分的要求,我可真是不幸。”
“你……”
“说起来,我再给你一个条件,你看愿不愿意和我换?”
言犀皱起眉头,猜不透他,“……什么条件?”
“你停止调查谋逆案的事情,我不杀封司予。”
“什么?你……你果然想要害他!”
“我之前的确有这个想法,但看到山上的情景之后就改了,不管怎么说,庆王妃和封司予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脉亲人,不到万不得已,我的确不想动他们。”
“我才没有这么重要。”
“嗯哼,更重要的是,对我来说,庆王妃是麻烦了点,但终究是个女人,封司予嘛,正如你所说,顶多当一个闲散王爷,构不成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