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早,梁金早早就过来了,带着卢林他们吃过早饭后,就乘车去了秦淮河畔,此时秦淮河上烟雾徐徐,蜿蜒朦胧,远处岸边的人家,屋角隐约,幻影幻现,水流脉脉,画舫来去……
秦淮河不过两百余里长,江宁城是根据秦淮河而建的。所谓十里秦淮,其实是秦淮河流经江宁城的内河,在城内蜿蜒流淌有十里长,外河则是沿着城墙流入大江,也是江宁城的护城河。
当年孙吴定都于此,为了方便运输和防御,依据秦淮河水系修建运河,将防御和百姓生活居所与宫城等区域连接起来,打造了庞大而便捷的运渎水路,都城也依照这个纵横交错的水路来营建,这个格局定下之后也一直延用至今,千百年来秦淮河水的水流略有变化,城区也略微有些改变,但大体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及至衣冠南渡,都城迁于此,秦淮河两岸成为名门望族的聚居之地,文人荟萃,学术鼎盛;最初王氏当道,以治国以培育人材为重之策,在秦淮河北岸,建有学宫,数百年后才建了夫子庙,本朝之前,庙内供奉一位夫子,本朝立朝后,不一味讲究经书学问,更讲究实用,诸位夫子同时供奉,倡导百花齐放之意。
夫子庙西南十余丈外,有一条幽静狭小的巷子,叫做乌衣巷,曾有大诗人咏叹而闻名: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巷子因为旧时名门望族子弟善着乌衣,因而得名。
明月朝在学宫和夫子庙旁还建有贡院,是乡试之所在,有学舍近三千间,卢林没有参加过乡试,不知道乡试是个什么情况,院试也不过四五百间学舍而已,但是仔细想想,庐陵城每年都有一百四十四人考过院试,一般没考过的,大多都不会再考了;每年江右也有千余名秀才出来的,这乡试就不一样了,落榜了不少人是会再考的,累积下来确实不少,会试则是更多了,聚集九州之举子能少得了。
离开贡院前,卢林回头看了一眼,正中间挂了块大牌匾,上面四个字【唯才是举】,在贡院外面有一座桥,叫做贡院桥,二十余丈长,过了桥后,景致就不一样了,只见绿波荡漾,河上画舫凌波,顿时就生动了起来,秦淮河两岸朱楼林立,金粉楼台,鳞次栉比,岸上街中两旁都是各种商铺,人来人往,商贾云集。
沿着河岸前行,只见两岸临河房舍是绮窗丝幛,一路过去是谓十里珠帘,再看向秦淮河中,只见碧水盈盈,鱼翔浅底,此时已近午时了,许多青楼都‘醒’过来了,楼上的神女、清吟小班都开窗透气,不少神女、清吟小班临窗梳妆了起来。
慕容小宝和萧墨见状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所在?这些人怎么如此晚起来?”
梁金笑道:“这是软玉温香之地。”
见慕容小宝和萧墨有些不太明白,卢林状补了一句:“慕容师姐,这和流霜客栈的天字号上房一样的所在。”
萧墨闻言微微脸红,慕容小宝讶异道:“这地方也是五两银子一晚么?”
卢林正要开口,却瞥见姜星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顿时闭口不言了。
梁金笑道:“慕容姑娘,这地方五两银子连楼都上不去,至少是十两银子才能进门喝杯茶。”
慕容小宝吃惊道:“十两银子才进去喝杯茶!?”
逸师兄笑了笑不说话,卢林专心看着前面。
梁金说道:“这些楼上的神女,不仅个个美貌非凡,而且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喝了茶能够留下来的再付银子,百两起,可以欣赏轻歌曼舞,聆听丝竹管弦之乐,也可以求字画,还可以清谈,也不是一定都要银子,或许神女看得顺眼也会留下。”
慕容小宝嘴巴张得老大,萧墨也是吃惊,半晌后,慕容小宝感叹道:“一百两银子,就看个舞听个曲,买幅字画!?抢钱么?”
梁金笑道:“这还是一般的神女,那些花魁前十的,更是数百了。”
慕容小宝眼睛大睁,问道:“都是什么人愿意这么花银子?”
梁金说道:“那些富商大贾有钱人啊,还有那些富贵公子哥儿,附庸风雅的……都好这一口,扔起银子来都是毫不眨眼的。”
慕容小宝和萧墨听了兀自有些不信。
梁金笑问道:“你们在扬州,苏流兄没带你们去见识过?”
逸师兄连忙说道:“兄长不可这么说啊,苏师兄可不会这么做的。”
接着逸师兄又转头对着慕容小宝和萧墨说道:“二位师妹,这秦淮河畔神女的名声在外,不止是在江宁城、在江左,是九州闻名,这也是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