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完,温静之冲着楼渊微微屈膝,笑吟吟道:
“煦哥儿,我今儿才算开眼了,这天下竟然还有这等标致的人物,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私家的,竟是个嫡亲的。”
“也是老祖宗您晚年有福,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弟弟命里出身不好,怎么偏偏是个私家子?”
说着,温静之便用帕拭泪,继续说道:
“倒是我失态了,我一见了弟弟,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场合了,该打,该打。”
温静之说完,便用纤纤素手在脸颊扇了几巴掌,落得俳红,然后又用绢帕擦掉脸颊上残余的泪痕,娇笑着嗔怪道:
“煦哥儿,姐姐刚才唐突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楼渊垂眸掩住眸中嘲讽之色,淡声说道:
“姐姐言重了,我岂是这般小气之人?”
“你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鬟不好使了,也只管告诉我,我让她们给你送来,千万别拘谨了,知道吗?”
温静之拉着楼渊的手,一副慈爱长辈的姿态,俨然把楼渊当做了自家的晚辈。
楼渊点头答应,看似恭顺,却始终不曾握住温静之的手。
“煦哥儿,你先坐着歇息会儿,我带着这帮姑娘们陪你玩乐玩乐,待会儿咱们去园子逛逛,我带你摘星台去瞧瞧。”
温静之笑盈盈地吩咐道,然后朝身后的几名姑娘招呼道:
“妹妹们,都来见过世子爷。”
“奴婢见过世子爷!”
一行女孩儿齐刷刷地跪地行礼,楼渊只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至。
令他眉头皱了皱,但很快舒展开来,淡淡地扫视一圈。
除了刚才的温静之,剩下七八个少女皆是美貌非常,或娇艳,或明媚,或妩媚,或妖娆,或娇俏。
只可惜,她们的衣服虽华丽,但配饰简单朴素,一眼望去,就像是暴发户家的闺秀一般。
没有一分高门大户千金的仪态。
“都免礼吧。”
楼渊声音冷冷淡淡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尊贵,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不敢再造次。
温静之见此,不禁皱了皱眉,这煦哥儿怎么跟她预料的不同呢?
“老太太,现在称呼世子是不是为时过早了?应当先滴血认亲才是正理,否则万一他不是咱们温家的血脉,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一名族老适时开口反驳道,他名叫淮安,是温家辈分最高的人之一。
温静之立马附和:
“淮叔说得极是,这事确实不宜草率,老太太,还请您定夺。”
老太太闻言,沉默半晌,然后缓缓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坚持,那就滴血验亲吧,来人,滴血认亲,验明正身。”
话音落地,一只琉璃玉碗被呈上来,递到楼渊跟前。
碗底滚动着一颗血珠,殷红闪亮,犹如宝石,正是武安侯温谷风的一滴精血。
而一名族老婆婆拿着匕首走到楼渊身前开口说道。
“世子爷,请伸出左臂,老身要割您的肉取血,切莫怕痛哦。”
婆婆面带笑意,温和劝诫道,他们这些族老并不怀疑楼渊的血脉,滴血验亲不过是走过场,图个吉利罢了。
楼渊淡漠地瞥了婆婆一眼,目光冷冽犀利,看得婆婆心底直发颤。
婆婆咽了咽唾沫,将匕首靠近楼渊皮肤,划破表皮。
鲜血溢了出来,流淌在碗壁上,形成一条红线,楼渊的血液颜色偏深,显示他与寻常人不同。
不一会儿,琉璃碗底,两滴鲜血缓缓相触,融合在一起。
众人看清楚碗底的情况后,神情各异。
温静之面露笑容,其余几位族老却是微微皱眉,略微不满,但是无话可说。
温静之满怀期待问道:
“淮叔,如何?”
淮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
“世子爷的确是候爷的亲骨肉,不错,不错……”
闻言,温静之顿时欣喜若狂,紧紧抱着楼渊: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煦哥儿是我弟弟,肯定是我弟弟,我果然没猜错。”
楼渊神色未变,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浅浅笑意,任由温氏抱着他。
十来个族老的目光隐晦交触,淮安轻咳一声,正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