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萧懿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破口大骂道:
“孤白养了你们一群酒囊饭袋的狗东西,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留你们何用?统统滚!”
众臣皆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躬身退下。
“唉!”
最终只剩下萧懿一人独坐,面色颓丧。
冷籍这个无法无天的贼子,竟敢煽动国子监的太学士要挟自已,他这是要造反呐!
可偏偏自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杨岱被收入诏狱已有七日,羽族使团不依不饶,定要将杨岱押回荒州处决,否则就会发兵,攻打大齐。
此事闹得不可开交,连建康城的街头巷尾也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之上,林默与冷籍,多次奏明杨岱无罪。
还有户部尚书裴坚为他站场子,甚至自己的皇妹也是如此。
放了杨岱,羽族岂肯善罢甘休?
不放杨岱,萧懿就失了民心声望,沦为千夫所指!
老天子又是老一套,躲起来称病不出,是硬把太子架在火上烤,让他骑虎难下。
萧懿左右为难,寝食难安。
皇室与道门和世家之争,一旦落败,他萧懿就是一枚被推出去的弃子,注定会被抛弃。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放过杨岱这样的大敌,不想留下任何隐患。
若是侥幸得胜,全是天子之功,他萧懿什么也捞不到。
萧懿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了个好办法。
现在只能好言安抚冷籍等人,以朝廷大局为重,勿使动摇民心。
其次,要让世家也卷入此事,可以在坊间散布流言,杨岱下狱源于武安侯府内斗,涉及私家子与嫡系之争,引发党派之争。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杨岱,这个借刀杀人的计策,虽然卑劣了些,但是效果极佳,平民百姓就爱听这种八卦新闻。
至于羽族?
只要能够平息这件事情,就算损失了些许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往后道门、世家,一个也休想瞧热闹,全都要卷进来!
只要能够保全自己,牺牲些许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某方洞天之内,万丈瀑布层层叠叠,倒悬而挂,却安静得听不见丝毫流水声。
无数只流莹在空中飞舞着,偶尔落到瀑布旁边,便会发出“滋啦”一声轻响,随即化为飞灰飘散开去。
瀑流下方是一方深碧色的幽潭,千百条鱼儿在里头游弋穿梭着,时而跃起,时而潜入其中,似乎很惬意。
这些鱼头似龙非龙,长约三四尺,身子细如麻线,背上生有肉翼,尾巴像蛇,腹部则长满鳞片。
它们叫做青龙鳅,天生灵慧,可以辨真伪,识人心,善解惑。
一群身披玄袍的道人手持九色宝瓶,席地盘坐,仰望着上空悬浮的深潭。
各色鱼卵纷纷扬扬落下,投入对应的宝瓶,瓶身分别篆刻大齐江湖流派的名字,上到道门上三宗,下到不知名的小门小户都有记载,无一例外。
这些鱼卵,每一颗都足有拳头大小,通体碧绿,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荧光。
就连荒州各部族也有鱼卵送到,并且被严格把控。
宝瓶最终被送往洞天深处,交由高层决策。
整个洞天,专司密信、联络等职,这里无法无天,可将掳掠来的平民孩童炼成人丹。
可将道门先人的遗体制成仿生人偶,甚至还有更多阴私之举。
这里没有门派之分,没有善恶之别,更无长生大道之望。
因此这里的规矩森严,所谓的道德仁义早已抛诸脑后。
他们唯一遵守的便是绝对的权力。
这里便是玉皇会。
洞天彩光斑斓,霞色瑞气万千,环绕着一轮半日半月的玄妙星体,星体上有山川河岳,城池殿宇,巍峨雄奇,神异非凡。
三名道人盘坐其中,凝视着一颗悬浮空中的鱼卵。
一人身形消瘦,眼睛狭长,脸颊凹陷,颧骨凸起,皮肤蜡黄黯然失色。
若是仔细看去,他们眼瞳之中隐约有符文闪烁,显得诡秘莫测。
他身上衣衫古旧破烂,好似几十年前所穿,上面沾染了许多尘埃污渍,看上去颇为狼狈。
这人也脏兮兮的,头发稀疏凌乱,胡须拉渣,看上去和乞丐差不多,哪里还有一点仙风道骨?
鱼卵业已放大,亮如水镜,从羽族进入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