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岱看去,只见远处的房子里躺着一名女孩,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浑身汗湿,但仍咬牙坚持着。
“十七妹,坚持住,马上就要生了。”
旁边一名男子急忙抱住女子的身躯,安慰道。
“十六哥,我怕……”
女孩虚弱的叫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十七妹别哭,我们一定会平安诞下儿郎。”
男子搂紧女孩的腰肢,温柔安慰道。
“我要当妈妈了?”
女孩又哭又笑,幸福的晕死过去。
男子焦急的大喊:
“十七妹,快醒醒。”
巫巴克拔腿冲了过去,又猛地站住,仰起头,目光紧紧盯着,神色充满了狂喜,又带着一丝丝担忧。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连湖里的水波也悄悄放轻了脚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所有的人黑压压地站成一片,屏住呼吸,兴奋而紧张地等待着。
张杏虎与杨岱对视一眼,两人被这些人感染,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异样的气氛中,心跳加速,莫名紧张。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人始终一动不动,安静地等待着,脸上没有流露丝毫焦躁,相反带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
乌巴克眼都不眨一下,厚嘴唇微微颤栗,粗重的呼吸三丈外也听得见。
“哇!”
一声尖利的啼哭响彻四野,划破长空,巫扎慢慢的从草房子里走了出来,脸上神采奕奕,双手抱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小婴儿,高举过头。
四周忽地静到了极点。
一颗豆大的浑浊眼泪,从巫巴克眼角无声滑落。
族人们跪倒了一片,千百条手臂颤抖着伸向夜空,喉中发出呜咽,感激上天地恩赐,赐予他们最珍贵的礼物。
巫扎脸上挂满了泪珠,杨岱忽然胸口一阵哽塞。
一个时辰前,他们的一个族人刚刚死去;而现在,又一个巫族吗小生命出生。
生命的开始和结束,同样的神圣庄严,让人期待。
杨岱想起巫族人面对族人死去,吟唱击掌,又仿佛看到他们千万年来,在充满杀戮的大荒苦求生存。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所有人都在齐声呐喊道:
“先祖在上,我们巫族又添新丁,请先祖保佑我们巫族繁荣昌盛,永世绵延!”
一切化作了眼前的一幕,嘹亮的哭声久久回荡。
张杏虎转过身,眼中依稀水光闪动:
“原来,新的生命是如此让人期待。”
“嗯,是啊。”
杨岱喃喃道:
“是生命让人期待。”
出生,猎食,争斗,死亡。
这便是巫族简单的一生。而无论是生,是死,是猎杀还是繁殖,都是生命的一种抗争吧
杨岱涌起一丝莫明的敬意。
那是对生命的敬意。
万籁俱寂,夜色冥冥,恍恍惚惚间,杨岱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杨岱!”
张杏虎一把扶住他,但是杨岱的身体烫的吓人,很快,张杏虎的玉手便被灼伤了,痛的她眉头紧皱。
“杨岱,你怎么了?”
张杏虎慌了神,杨岱的脸色红的可怕,额头滚烫,好像烧糊了似的。
她用力摇晃他,却根本叫不醒杨岱。
周围围观的族人越来越多,巫扎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杨岱一眼,伸手摸着他的额头。
烫的吓人,已经昏迷了。
巫扎沉思了一会儿,撸起杨岱的袖子,只见杨岱的胳膊上有着大片大片灼烧的痕迹。
“是太阳真火所致的!”
巫扎吃惊的瞪大眼睛,抬头问张杏虎: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张杏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啊,还有得治吗,能恢复吗?”
巫扎沉思半晌,叹息道:
“恐怕不容易。”
张杏虎闻言,美眸含泪,泫然欲泣,心疼坏了。
巫扎犹豫了一下,说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先生中的是太阳真火之伤,得需要至阴至寒之物,才能救他。”
“至阴至寒之物?哪里有?”
张杏虎急促地追问。
巫扎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