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同批的新弟子早在上午便被全部淘汰,只他一人仍在苦苦坚持。
夜里从比武场回来,花小满夸他,“季师弟,你才入宗门三个月,便能达到筑基七层,还打败了近十名金丹初期修士,水平已然处于绝顶,越往后便越发艰辛,往年闯到头的师兄姐都是元婴初期,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你实在不必勉强自己!”
季尘垂下眉眼,一派谦逊温良,“师姐放心,我只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
回到竹舍,南烛正举着葫芦喝,见他回来,将那葫芦放在桌面上,用舌尖舔去唇上残留的血。
非要比较,竟不知到底是血更红些,还是南烛的唇更艳。
女鬼张嘴嘲他,“才第一天,你就一身淤青,累得半死不活,还能拿到好名次吗?”
季尘眼眸微暗,“你何时会来看我比武?”
面前人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应道:“拿不到灵石的比试我可不会去。”
大比第二日。
现在与季尘比试的师兄姐几乎全是金丹中后期,纵他再怎么灵活,防守如何精密,进攻如何巧妙,等级压制下,总会被人逮到机会发起攻击,一天下来,已是伤痕累累。
只是撑着一口气在,才让自己没能从擂台上倒下。
对手均十分不解,他们也想赢,可不会像他这么疯。
他才十四,以后有的是机会参加大比,何须在第一年就如此拼命。
这天最后一场比试,与其对战的师兄接近金丹大圆满,即将突破元婴。
相比于季尘一天下来的极度吃力,他显得十分轻松,不过是消耗了些气力。
这场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看到了结局。
那师兄冲对面季尘不屑喊道:“季师弟,纵你是百年来唯一渡过赤水桥的天才,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地要火烧眉毛般往前冲,筑基七层就要接连越级近乎五十场战斗,就不怕你这小身板吃不消吗?”
说到后面,他甚至笑出了声,惹得台下围观群众也纷纷发笑。
平心而论,季尘不过十四,就已拥有近乎一米七的身高,实在不算矮。
可修仙界对面师兄年满二十,比季尘高出大半个头,也就将他显得格外矮小。
季尘掀唇反叽,“师兄话这么多,只怕输了之后更难收场。”
青年动作一顿,冷笑一声,“好啊,不若师弟向我示范一番,该怎么输!”
嗓音未落,就扬起一道剑影朝对面季尘刺去。
季尘轻松躲过后,背后又响起破空剑鸣,他回首提剑一抗,两剑相撞,发出嗡鸣之声。
这一击蕴含极强剑气,震的他手臂一麻,来不及反应,又是一剑刺来。
太快了!
闪烁的暗影连连出招,季尘在毫无优势的情况下只能不断躲避。
早在之前数十场越级战斗中,他就已经知道,面对更强大的对手,找准弱点,一击毙命,远比数十次的攻击更为有效。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在数次躲避中,季尘的体力越发枯竭。
他死死盯着对面青年,看其在不断攻击落空之下变得急躁,连剑法都有些不稳,内心越发寂静。他在等,等他露出破绽。
这场战斗,只有耐心的猎人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目光中,青年纵身一跃,如流云遁日般迅疾轻捷,锁定自己后一剑刺下。风声呼啸,草沙飞走,比武台上旗帜在其剑气影响之下烈烈作响,季尘浑身肌肉绷紧,却站在原地不动。
对方越来越近,意味着命中几率越来越高,台下观众屏息凝神,紧盯着台上两人,心中都为撑了这么久的季尘惋惜。
终于,在那剑尖距离自己不过半米之时,季尘动了。
他骤然疾驰后退,到武台边缘时忽然一拐,躲过这一击。趁青年还未反应过来那一瞬欺身而进,身形快的犹如鬼魅,呼吸间便到达那人背后,抬起汇聚起灵力的左掌,狠狠一拍。
那人猝不及防跪倒在地,正要起身,一把剑已然横亘在他颈边。
战斗戛然而止。
“师兄,你输了。”
季尘俯视着那张难以置信的脸,勾起唇角宣布这一事实。
台下所有观众安静一瞬,随后哗然。
一天越级进行数十场比赛的筑基七层,在力竭的情况下,竟然能打败只差一步便踏入元婴期的金丹大圆满。
纵使他们再不服,季尘已然坐实他天才的名号。
比赛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