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整个场上只剩他一个人。
少年这才卸下力气,重重跪在地上,全身只凭一把剑支撑,才没昏过去。
他远不如表面上那么游刃有余。
体力本来就要耗尽,却强行运气周转,同修为高出自己数倍的对手周旋,身体承受不住,竟是直直吐出一口血来。
将地都染红了。
气息已然紊乱异常,他强撑自己站起来,勉力向青竹峰走去。
推开门,发出“嘎吱”一声,房中空无一人,他急喘几下,撑着剑向床榻走去。
明日至少还有一场,他不能倒下。
虽是这般想着,却在碰到床榻后,就晕死过去。
丑时,竹门被推开,南烛身着暗红短襟刺绣长袍走进,拽下腰间葫芦喝了口血,这才将蜡烛点燃。
她望向床榻上昏迷的少年,脸色极度苍白,毫无光泽的黑发杂乱散着,眉头紧蹙,似乎处在极度痛苦之中。
她走到床边,用冰凉的手指探他鼻息。
气息微弱。
她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当初半身血液都用来祭阵,仍能勉力保持清醒,怎的现在不过打一天架,就昏了过去。”
随后用手戳了戳床上少年,“要是我不管你,明天的比赛,你怕不是要拼上性命。”
而后伸手将那葫芦召来,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许多。
这才又去包袱里摸出那匕首,向自己臂上划了一刀。
她并没有流血,因为鬼是流不出血的,从伤口里溢出的是极为浓稠的黑气。
南烛将伤口搁到季尘唇边,捏住他两颊迫使他张开嘴,那黑气便自动往少年体内钻。
随着黑气钻得越来越多,季尘苍白的面色也越发红润起来,相反,南烛的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衬得她的唇越发红了,似血一般。
看差不多了,南烛将胳膊收回,轻叹道:“小鬼,数数看你到底欠我多少人情。”
光是说着还不尽兴,还伸出手掐了掐季尘的脸,有些无奈。
做完这些,南烛便熄了蜡烛,也躺到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