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
苍亦初正待找个人发泄情绪,跟诗殃做不成,见此人与拓跋翳关系匪浅,心中更是烦躁,下手未收力,竟将兽皮男子打得节节败退。
交手中,终于退开了房间。
诗殃透过藏蓝色外套缝隙往外瞄,见两人都已经离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苍亦初方才送到他手里的瓷瓶精致小巧,单手抻开瓶盖,轻轻嗅了嗅,很快辨认出,这正是从前他们一行去[水头巴山]时,从昊云仙尊那里讨来的[幻颜丹]。
心中五味杂陈……
当时,诗殃本体待在水牢中,化身成了端木逝,每天与夜光为伍,浑浑噩噩的透过天蚕丝窥伺尉迟隐拥有的一切。
疼爱他的师兄,知交同僚,半点不严厉的师尊,还有漫山遍野任其遨游的花海。
只有闭上双眼才看得见的光景,犹如梦中蓬莱,睁眼便是阴沉寒冷的水牢。
也是那样极致的反差,让诗殃充分冷静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与自己存在着无法跨越的壁垒,他只是穿越而来,短暂停留的演绎者。
苍亦初的一颦一笑,或喜或怒,都与自己无关。
刚从心底升起来的悸动,随着水牢的消磨不断冷却,最终结了冰霜。
但苍亦初来得那样突然,独自一人闯入水牢,小心翼翼将他打捞起。
藤蔓一般缠绕,收紧,用自己炙热的体温融化了冰霜。
几次三番皆是如此。
诗殃握着瓷瓶,瓶身中还残存着对方的体温,他不自觉细细摩挲,每一次相遇,接触,苍亦初都是那样温柔。
如果苍亦初再狠一点,渣一点,博爱一点,甚至再专情一点都行,但他就是莫名其妙,每次相遇都能准确揪出自己,命中靶心,不论是何种样貌,他都坦然接受。
怎么能这样?
轻而易举地
……将他搅得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