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落入了一道宽厚的臂弯里。
诗殃抬眸往上看去,正好对上那双比月亮皎洁的双眸,琉璃体上清晰倒映着自己身影。
“怎么?”苍亦初微不可察地侧了侧脑袋,“害怕?”
诗殃摇摇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树干上:“我连[留影索]都不怕,还害怕在树杈上摔倒不成?”
苍亦初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转而抬手指向前方:“你看。”
顺着对方指尖方向看去,没想到此处视野如此开阔,正好看见远处一伙人在与一只庞然大物争斗的场面,身形隐没在黑暗中,但是各个手上灵气与灵力流通都能发出细微的光芒,短暂照亮周围。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看得出战况激烈,似乎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缠斗。
诗殃道:“如今距离秘境关闭已经剩下大概十天,若是实在无力招架,捏碎自己的符箓及时止损也不亏了。”
苍亦初 :“嗯。”
诗殃:“他们是不是觉得可惜?毕竟与宗门不同,散修得到入口资格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像雀斑、抬头纹那样走狗屎运的修士。
苍亦初:“嗯。”
诗殃坐在树枝上看远处别人的战斗,有种观赏一出舞台剧的既视感,光效配合得极好,不论是劲装勾勒出来的身形还是长袍飞扬的下摆都极具艺术性,再配合飞舞的长发,发着各色电光的法器,比之舞台剧,更像是动画片。
“这螺旋飞踢,看着都疼。”
“那位长袍修士看起来挺厉害的,动作很漂亮。”诗殃装若老成的裁判在那点评。
苍亦初:“嗯。”
“你怎么只会[嗯]——?”诗殃一回头,才又一次撞上近在咫尺的眸光 ,他好像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 。
诗殃耳尖瞬间充血泛红,讷讷问:
“干嘛一直看着我?”
“不然看着谁?”
苍亦初回答得理直气壮。
此时诗殃才发现,现在他们的座位,苍亦初那条曲起的长腿落在他身后,长臂架在膝盖上,从背后看,好像正被对方拥在怀里。
诗殃赶忙要跑,却被苍亦初拉住,左手像只牢固的锁扣,牢牢将他的腰箍住。
没办法,诗殃正色提醒:“师兄,我已经长大了。”
苍亦初挑了挑眉,显然是不放在心上,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从小你就非常有责任感,代替师尊好好照顾我,所以才会习惯看着我,留意我的一举一动担心我受伤什么的……”
他感觉,落在他腰间的手收了收。
诗殃双颊绯红:“但是,我已经长大了,你看,我都快要跟初见你时那么大了。”
“所以呢?”苍亦初问。
诗殃扑闪着大眼睛凑近苍亦初,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眼睫轻颤时扬起的清风,还有掩盖在丁香橙海下的苔藓味道。
素白干净的修长指尖,轻轻捏住苍亦初那刀削般的下巴,微微抬起。
“所以——”
胸口忍不住的悸动,捏着尉迟隐腰侧的掌心隐隐发烫。
少年比之两年前长开了不少,眉宇也比之前更加立体,脸型也更细长了一些,不变的是腮边盛满美酒的笑靥,还有晶莹澈澄的黑眸。
少年鸦羽般的浓密长睫微微一翘,捏着苍亦初的脸转到一边对着下方不远处,那几位围坐在篝火边的师兄妹。
“是时候看看别人了。”
苍亦初瞬间看清现实,原本燥热的气氛也因为尉迟隐的这句话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冰寒。
下方汲芮芮与云兴言有说有笑的样子,与前世并没有多少区别,陈相玉在还未熟络前总是这般不言不语坐在一边的。
一簇篝火将几人的面庞照得那样鲜活。
琼芳洗完澡回来,诗殃见她有在听话,好好换上了他的那身换洗衣物,便伸长了手臂朝她挥了挥。
琼芳见他坐在树上,故意拎了拎裤管。
意思很明显,她道:看吧,裤子短了。小矮子。
诗殃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传在苍亦初耳朵里。
本身那琼芳穿上尉迟隐的衣服已经让他很不爽了,尉迟隐跟她还挺投机,这让苍亦初更加不爽。
“你很在意她?”
诗殃道:“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