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亦初果然听话地坐在床边没走了。
尉迟隐端了热粥过来:“师兄,饭做好了你先去吃吧。”
“我……”刚想拒绝,小花妖又扯了扯他袖子:“你快吃,吃饱了我也不饿了。”
“就算他吃饱了你也要自己吃。这件事可没得代劳。”尉迟隐很快戳穿小花妖话里的话。
小花妖毫不留情给尉迟隐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道:“就你懂得多~”
沟通无障碍,苍亦初都要羡慕他们之间无端端的默契了。
见苍亦初并没有扭捏,直接离开了小花妖的房间,到小园大堂内就餐了。
诗殃才缓缓爬起身,尉迟隐端着粥坐在他跟前,笑咪咪问:“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自从诗殃以端木逝的身份死遁后,已经不再操控尉迟隐了,隔了一年再相见,恍惚间还有一丝丝陌生。
少年也渐渐长开,虽然没有苍亦初变化得那么强烈,却也消瘦许多,比之从前更加棱角分明了。
对视时,时间的刻痕更为明显。
他那双杏仁眼里,不再只有纯澈懵懂,也多了些成熟和责任。
或许是长大了,或许是苍亦初对他的态度沉淀了,这对师兄弟越来越像亲生兄弟。
“才不要你喂。”
小花妖端过碗,准备给他表演一个霸气的狂炫,就被热粥烫地一激灵,差点将碗打翻在床上。
好在尉迟隐反应速度极快,瞬间接住了粥碗,一滴未洒收回自己手里。
“还是我来吧。”
尉迟隐笑意未减,反倒更加释然。
“从前有位前辈,时常都是他在照顾我,如果有一天他愿意故意犯傻,让我收拾烂摊子我都甘愿,只要他回来。”
诗殃一双瑞凤眼惶遽一瞬,快速掩盖下来,若无其事问:“什么前辈?”
“一个超级厉害的前辈。”
尉迟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才递到诗殃嘴边:“小心喝。”
诗殃碰了碰,果然不烫了。大口将勺子包进嘴里“嗷呜”一声,仿佛一只初生小兽。
尉迟隐见他适应良好,便也一勺一勺地喂,很快粥碗见底。
“先坐着,等会儿给你端药。”尉迟隐正要起身走,又被小花妖揪住。
“你等等。”
天边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寒风呼啸,似乎预示着这会是一次不同以往的冬天。
苍亦初坐在堂内,成为修者后,身体强健自然而然比之前更加耐寒一些,再加上变异冰灵根,总是沉浸在寒凉中早就适应了。
没想到师尊将他灵力禁锢后,还意外与小花妖身体共感,多年从未感受过的,还是凡人时的记忆,忽然在面前具象化。
那时自己年岁尚幼,总以为冬天冰凉又漫长,躲在柴房中熬,要熬很久。
唯一的暖源是自己。
他记得在这样飘雪的季节里,他还会被叫去山上捡柴火,说是秋冬季节天气干燥,山上干枯的枝干多,家里取暖生火需要用上。
他小小的身躯便背着背篓独自上山。
天知道不到10岁的孩子,穿着一身不太暖和的衣服,还有单薄的草鞋独自上山,是一件多么丧尽天良的事。
好在,那时他似乎还遇见了一个人。
隐约记得是个小乞丐,也同他一般衣衫褴褛。
起初小乞丐还以为他与自己同命相连,甚至邀请他去破庙,跟他抱团共度了数个漫漫长夜。
后来小乞丐如何了?
他不记得也不知道。
还未修仙之前的记忆,在漫漫岁月中日益暗淡,悄然失色。
他熬过来了,不知道小乞丐熬过来了吗。
“哼~哼哼~”尉迟隐又哼着小曲子,蹦蹦跳跳回来了。
“聊了什么这么高兴?”
苍亦初问。
“嘿嘿,上官辞,名字好好听哦。”尉迟隐喜笑颜开,“我们交换了姓名。”
“就不怕妖族拿走名字做法?”
他们妖族的确有夺人姓名的秘法,听说能使被夺走姓名的人忘却前尘往事,成为没有过去不知将来的孤魂。
“上官辞才不会呢,他那么可爱。”尉迟隐,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是站在小花妖那边的人了。
“她叫你给她写名字?”
“对呀。”
“写完没哭吗?”
“为什么要哭?”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