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伽一号忽然笑了起来。
她走了过去慢慢地靠近阿列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像大多数黑影那般高挑,仅仅够得上阿列特的脖子位置。阿列特侧脸看去,他只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战士,眼中带着不可磨灭的决意。他们之间隔着手掌,但滚烫的热流毫无阻碍的通过,在昏暗的医疗室内感受到了那份对方心里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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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恢复了么?”阿列特干巴巴地说。
舷窗外的雨幕中,皇城的灯火鳞次栉比的亮着,那座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宫殿就矗立在光海的中央,通体泛着金黄的颜色,似乎在暴雨和黑云之下给人带来了仅存的温暖。这一刻天地都在哭泣,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祥的事情,帝皇皇座怜悯这座城市,撒下最后一丝温柔。
欧米伽一号重新扎起了自己的短发。
“没可能了,那种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人类的医学还没有发展到完全解开一切难题的地步,最好的端点星域医生就在这里,细胞重生治疗已经做过了,但无法修补那些活体金属给核心基因留下的痕迹,痊愈后她再也用不了它了。”她用平直的语气在阿列特的耳边说,似乎是降下了最后的判决。
阿列特的心脏一紧,疼的无以复加。活体金属对黑影意味着力量,除此之外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也许是某种象征?他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但他能够理解这份情感,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多难受,因为比起御名醒来后得知这一切,他的疼痛可能远不算什么。
欧米伽一号离开了这里,舰桥里还需要她。
黑影们都是如此,所以他们很少悲伤,死亡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家常便饭,她们可能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星球,但她们都是曾经去过地狱的人,所以她们要抓住属于自己的力量,即使死也不放手。
议会的大议院的议事厅里,议员们吵作了一团,嘈杂的人流在不断地涌动,他们互相指责喝骂着,夜雨中的议会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变成了吵架文斗大会。
嘈杂混乱中不知有多少人急得面红耳赤,议员们从出生以来长了这么大这是第一次麻了爪子,莫德里奇可以想象这些年轻人们互相指责攻击甚至群体之间拳脚相加,这些行为意味着他们心中没了主意,在面对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入侵时找不到应对方案,他们只能互相指责来减轻心中的不安。可他们不知道这些舰队其实就是他们其中某些人的行为所招致的祸患,只是看见那些始作俑者和他们一起瑟瑟发抖。
莫德里奇将拄着的手杖换了一边,翻起袖口看了看镀银的石英表,喃喃自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距离警报拉响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你又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你手上戴的这块表给换一换?你一个议长天天用这么一个档次的东西有辱国体啊!”老约翰拄着一根手杖走进了休息包厢。
“交涉的人是你来负责选的?”莫德里奇问。
“这倒不能说是我一个人选的,你知道共进会现在的情况是怎样,过火了,他们那群人现在比我们还要慌,所以在选择谁去交涉这个问题上,他们只是让我做了个见证人然后签个字。”老约翰冷笑了一声,“这群混蛋在这个时候知道火烧屁股了,早些时候我们叫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安分点,重心现在要放在北线,他们偏要阳奉阴违。”
“你现在应该去下面议院里坐镇,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家小甜心亲手沏的红茶,先来暖暖身子再说。”老约翰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了矮桌上,招呼了一下莫德里奇。
“你恋爱了?”
“哪有!小甜心是我家新招的女仆里的一个小女孩,我都能当人家祖父了,我可没那么变态好吧。”老约翰翻了个白眼,“来尝尝吧,别一天到晚在那儿盯着那些智障儿童,都在忙着甩锅,急赤白脸的,谁会在意我们在做什么。”
两个老头坐在宽大的矮桌前品着热气腾腾的红茶,一边是议院里传来的吵架声,一边是暴雨打在议会园林中的啪嗒声。
“对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可你似乎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老约翰问。
“着急什么?急着下去和那些孩子们吵架么?还是把共进会里面那些混蛋找过来在这开一个批评大会?”莫德里奇靠着椅背望着落地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线。
“可我们总得做点什么不然帝国还没发动边境战争就会提前滑向内战,戴安娜已经开火击溃了轨道卫戍部队,军部联系不上恒星同步轨道上的执政官级,这无论如何都只能解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