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复生,还要受藤四象那个粗人的气,纪荒已经压制了极久的怒气,见孔对月的目光渐渐冰冷下来,他同样以冰冷回应:“沈红温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要背叛神庭吗?”
纪荒将贺蓝恨那张虚伪的笑脸撕得粉碎,目光阴鸷,语气冰冷:“你莫要忘了你的真名还掌握在神庭手中,胆敢背叛神庭者,都将以毁灭收场!”
孔对月以手扶额露出一抹疲态,以纪荒几不可闻的声音摇头低喃:“又是这一套吗,他就不会这样......”
“纪荒,你是被神庭用真名为锁链拴住脖子的一条狗吗。”
孔对月抬起头看着纪荒愤怒的眼睛,忽有一阵心灰意冷,天帝也不过如此,心中对于天帝的最后憧憬化作飞灰飘散,念及沈红温高大的背影以及回首向她伸出的手,露出浅笑的孔对月对纪荒生出强烈的同情,摇头道:“纪荒,今日你见到的是我而不是徐君,意味着是他要给你机会,你不要以为你的融入和伪装有多高明,你应该感觉到了吧,没有人认可你,我不知道你生出了怎样的阴谋,但是同为神族,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心思,既然已经复生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应该做一位自由的强者,不要在神族可笑的权力泥潭里挣扎了!”
“闭嘴!你懂什么!”纪荒低吼,打断了孔对月冷漠又同情的言语,他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又迎上孔对月毫无感情的眼神,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口气说道:“你也听沈红温说了,我们的死敌不止是人族,支配轮回为的是更好抗击‘大敌’,神族千万年的谋划被沈红温毁于一旦,你现在对我说出这种话,这般维护沈红温,你对得起你身上流淌的神族血脉吗?”
“我的身上早已没有什么神族血脉了,你熟悉的那个孔对月已经为了神庭战死了。”
“我,不过是继续使用这个名字罢了......”
孔对月的冷笑令纪荒神情一滞,孔对月摇摇头道:“或许最初的出发点是好的,是真的想要抗击‘大敌’,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在内的那群天帝,想要把持轮回,目的真的是积蓄与‘大敌’交战的资本,而不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利益吗?你我都是神庭的高层,你没必要跟我美化神庭的所作所为,而且‘大敌’与我何干?你用这种理由说服不了我。”
孔对月回忆着沈红温在轮回前与神庭抗争的姿态,眼中的月华化作氤氲的光彩,语调迷离:“你必须承认,真正会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牺牲自己的,只有他,所以你如果为的是所谓‘大义’,更应该站在他这一边,还有......”
只要收起对沈红温的想念,孔对月就会露出冰冷的脸,她觉得这一刻自己的想法与沈红温无比的贴切,她想了沈红温所想,明白了沈红温的深意,想必沈红温会这样与纪荒说:“他之所以让我与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能够继续保持贺蓝恨的身份。不将你灭杀,让你能够隐藏身份重修,是你在轮回前的挺身而出得到了他的认可。”
“认可吗......”纪荒目光闪动:“所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又要做什么?”
“他已经告诉过你了,这里是焦土乐园,他的神国。”孔对月神采飞扬:“这是他升起神国的过程,他要做的一直都与希望有关呀。”
“希望吗......”纪荒细细咀嚼孔对月的话,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沉声问道:“你真的那么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孔对月的冰冷软化了几分,回忆道:“天帝,当初就是你告诉我,沈红温是我补全大道的关键,难道留在他身边,不是在补全我的大道吗?”
纪荒幽幽一叹,憔悴间隐藏着凶戾:“我对于你所谓的希望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我可以等等看,可是他要是对你不好,我会选择玉石俱焚!”
如今的孔对月已经被剥离了属于雏帝的一切,只剩下沈红温这一道执念,或许正是如此,才会愈发清晰感受到纪荒如同父亲一般的关怀,这让她有种与本尊产生连接的感觉,她转过身去朝着探索的目的地走去,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不敢告诉沈红温,不知道沈红温会作何想,更不知道沈红温是否提前想。
那么这是对于贺蓝恨的考验,还是对于她的考验,一切是否都被他提前看在眼里?
“我确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沈红温负手而立,看着身前如临大敌的两位上古强者,他微微一笑,显得从容又友好:“你们真的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完全没有离开埋魂山的范围。”
沈红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