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人,除了他,有急事的时候,他不知道汪绝还能打给谁。
或许也是他多想,毕竟还能打110。
陈聿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但接通后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很急促的呼吸声和一点牙齿打颤的声音。
陈聿等了一会,“没事挂了。”
下一秒,汪绝连续不断地打了两个小小的喷嚏。
虽然夏天,但晚上有风吹过还是有点凉的,他吸了下鼻子,发出两声不成形的音节,听声调,应该是在喊陈聿两个字。
陈聿有些不耐烦了,正当他想挂掉的那一刻——
“啊好、多水……”
陈聿猛地捏紧了手机。
汪绝像是突然不会说话了,像回到了番薯干的时候,“呃好冷……为、为什么,湿掉了。”
陈聿直切重点:“你在哪。”
那边听着风很大,呼啸刮过听筒,应该在外面,仔细听,好像还能听见一点水浪的声音,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陈聿心理作用。
汪绝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说话模糊不清,只来回重复三个信息。
陈聿。好冷。好多水。
“汪绝,你在哪里。“”陈聿声音很严肃,他立刻切出去屏幕联系保镖,定位汪绝的位置。只要肯花钱,一个手机号就能知道你在哪。
汪绝好一会才说:“……不,唔知道。”
感觉水浪声越来越明显了,陈聿腾地站起来,死死皱着眉,厉声道:“你在水里吗?给我出来!往岸上走。”
汪绝却说:“陈聿,哥哥……好想你。”
陈聿怔住了,是那种一瞬间被钉在墙上的感觉,两三秒后,他勉强回过神,“汪绝,周围有什么,全是树和草还是很多五颜六色的楼。”
如果是前者,那大概率是某条河。如果是后者,整个g城就只有一条江,但很长,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汪绝不说话了。
陈聿暗骂一声,好在下一秒,定位就救急般地发了过来。
他点开。
确实是在江边。
而且,就在他家附近,显示他们之间直线距离仅仅三百米。
监控
人命关天的事,陈聿不敢怠慢,他一边快速换上衣服一边召集保镖。
他的保镖不用24小时监管保护,但要24小时待命,在他出行或者需要时提供保护服务,其他时间则在附近的监控点或者通过通讯设备保持联系,以便随时响应紧急情况。
他下了楼,出了小区,过了那一条单行道马路,他腿长,步子越走越快。
直线距离三百米,实际走起来就变成了五百米。
电话没有挂断,一路上,他都特别注意那边的声音,不知是不是他快要到江边的原因,总觉得水浪声更大了。
江边有一条绿道,绿道旁是一条绿化带,种着树和花草,绿化带旁是一条人行道。
陈聿想都没想,做了一件非常没道德的事,直接踩了草,跨过绿化带。
到了绿道,他扒住栏杆,去看底下的江水,他搜索着,探寻着,视线极速乱晃,眼花缭乱,一片虚影。
可夜晚江水犹如洪水猛兽,极致厚重的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路灯微弱的黄光照亮了下边一点花坛。
陈聿抓紧了手机,又问了一遍:“你在哪。”
汪绝却仿佛意识逐渐远去了,除了时不时哼几声,不说话了。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陈聿低头看定位,他已经完完全全地踩着那颗蓝色圆点,显示就在这。
他保镖喊了,救援队也喊了,都在路上,估计一会就到。
现在才晚上九点多,陆陆续续还有人在散步,如果有人跳河了应该会引起轰动才是。
他前后扫了一圈,也没看到有聚集的人群,正当他看到不远处有个堤坝,打算靠近点,他转过头———
视线一晃而过,回到江边,顿了下,后知后觉刚刚好像看到什么,不可置信地挪回去,定住,不动了。
在左侧的人行道上,被一棵树遮住一大半,所以他一下没注意到。
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坐在地上,垂着头,在发呆。
汪绝确实是在水里。
他摔倒了,一屁股坐进一个小水洼,衣服都弄湿了,风吹过,冷得他打颤。
陈聿猛地抿直了唇线,无言地看了好几分钟,之后闭上眼,很用力地“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