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件照,陈聿拍得还是很满意的。
他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利落干净的短发,立体深邃的五官,漠然又帅气地看着镜头,特别拽。
汪绝说:“哥哥你知道我那时候,总有很多女生围在你那届的展览牌面前,说你很帅吗?”
陈聿酷道:“知道。”
因为他读书的时候也是那样的。
汪绝听了就低低笑起来,“好可恶啊哥哥,不过我也经常站在女生后面去看,确实很帅。”
闻言,陈聿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画面:汪绝穿着运动服,袖子撸到肘关节,手里拿着篮球,侧过头,眼睫低垂,面无表情地看着。
但是他没有去细想,不知道是潜意识不敢还是故意忽略。
多少个早晨夜晚,多少个冬夏秋冬,多少个课余时间与匆匆经过,汪绝站在这块展览牌面前,停留了多长时间,看了多少次他的照片。
深深地、细致地、想念地注视。
“帅哥你好。”
陈聿回神,低头。
有人来搭讪,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耳机那边的汪绝听到,立刻噤声。
女生有些害羞,她指了指展览墙上的陈聿,问:“这上面是你吧?帅哥你单身吗?能加个微信吗?”
陈聿笑了笑,礼貌道:“抱歉,不是单身。”
这是陈聿拒绝人的一贯说辞,如果单纯说不加的话可能会让敏感的人觉得自己没被看上,从而开启内耗。
女生也不纠缠,一边转身要跑一边说:“帅哥你比照片还好看啊啊啊!”
真有活力,陈聿感叹道。
“呵。”
一声冷笑。
汪绝复述了一遍:“帅哥你比照片还好看啊,啊啊。”
后面两个啊啊毫无感情,短促下尽是阴阳怪气和矫揉造作。
陈聿勾起嘴角:“少学别人。”
后面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逛了大半小时,陈聿才从学校出来。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他确信半个小时就能搞定,没想到多了个汪绝会拉长这么多时间,导致来不及去吃麻辣拌和栗子蛋糕,只能明天了。
汪绝就说:“哥哥,逛学校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学校,而是和你一起逛的那个人。”
陈聿哼笑一声,“挂了。”
今晚的饭局很多人,足足快二十个,个个大领导,酒是少不了。
从晚上七点到将近凌晨十二点,陈聿很冷静,没有放开喝,但也逃不过喝多的命运,甚至出包间的时候,都要一助扶一下。
刚坐进车里,陈聿的手机响了。
是汪绝。
陈聿翘着腿,扯松领带,嗓音低沉:“喂。”
“哥哥,你在哪个酒店?”
陈聿有些醉了,但还不至于脑子转不动,他沉默了几秒,“你在a城?”
汪绝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他电话一挂就立刻买了最近一班机,他撒娇道:“太想哥哥了,我忍了好几天……但还是不行。”
陈聿也没有和他争论,发了酒店定位过去。
汪绝的声音变雀跃了些,“好,我现在过去,哥哥等我。”
半个小时后,陈聿在酒店大堂见到了乖乖等他回来的汪绝。
汪绝脚边立着一个小行李箱,他一直看着门口,以至于陈聿一下车他就看到了,他迎过来,皱着眉:“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洋酒混白酒的后劲大,在路上那段沉淀的时间,反倒让陈聿更晕了,他恍惚中,好像被人揽了过来。
一助极有眼色:“陈总,那我先退下了。”
陈聿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摆了摆手,示意滚蛋。
“难受吗?”汪绝问。
陈聿摇了摇头,难受倒不至于,脑子是清醒的,就是动作有些迟缓,飘飘然、踩不到地的感觉。
定的套房在最顶层,电梯里没人,汪绝肆无忌惮,总把脸伸到他的颈窝,去嗅他,去蹭他,用鼻尖顶他。
很痒,陈聿直接掐过汪绝的脖子拉开距离,“啧”了一声,很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有点可爱,汪绝咳嗽了下,笑起来:“抱歉,我忍一下。”
陈聿喝酒不会上脸,但半阖着的眼皮、微张的薄唇,有些凌乱的领带,哪里都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汪绝暂时停了手,但强烈的视线犹如带倒刺的舌头,舔了一遍又一遍陈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