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跃出来。
他怕他闹出一点动静就让杨苍察觉到他推错了人,他怕他被杨苍推下去,他怕他被他推下去没人救他。天太冷了,河里的温度和河外的温度是不一样的。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做不到。就那样目睹全程、袖手旁观、顾影自怜。人动不了一点,脚走不出一步。
那件衣服因为吸饱了水沉甸得累赘,在路过的好心人展开施救时顺手脱掉丢在了那条河里。孤零零的,没人去在意它,就像大人都清楚陈牧成是要去放烟花,杨苍是要想去哪就去哪,没人在意杨乘泯从那个饭局上下来是想干什么。
唯一的证据没人探究,唯一涉及真相的人不说。于是,罗清的发狂失控,陈明宏的斥骂冷脸,以及杨东那顿迎面一巴掌将杨苍扇得找不到方向的毒打,这些对现在来说无关紧要,但在当时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犹如天塌下来一样的重量,全部与置身其中占主导的杨乘泯背道而驰。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陈牧成用舌头,一点,一点撬开杨乘泯的牙齿,像幼猫喝水一样,用舌尖在杨乘泯的舌尖上小心地舔了又舔。他终于肯给他的为什么一个答案,“我总是不忍心看到你那样的。”
他也早就想问他。杨乘泯的嗓子又干又涩,喉咙滚了一下,问:“什么样?”
什么样,和现在一样,没有被好好爱过的样。
从我理解私生子这三字所代表的含义,从我知道你是被抛弃的被扔下的,从我见证你是被记恨的难以得到幸福的,从我窥到你是孑然一身没有爱可依靠的。
我就,不忍心看到你过得艰难一点。
所以我甘愿把你藏起来。只是无实无形的阴影而已,反正我不会时时刻刻都被盖在水里经历那个恐惧的瞬间,反正我被毫发无伤地救下来了,所以我甘愿让你全身而退,甘愿让你逃掉,甘愿让你免除那些对我见死不救的,大人极端的道德打骂。
无法去翻找出这些一味偏袒的感情归根结底究竟起源自哪里,陈牧成和杨乘泯之间的羁绊太深太多了,既然是两条割不开斩不断的藤蔓,那陈牧成不应是去找那个能解开的结,他该是将他们缠得更牢,和死。
“你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