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以前在外面看到她牵着他,我就想,她不来接我回去是不是因为她的压力太大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她怀着我嫁给了别人,那个人也不够爱她,对她也不够好。”
“我从来都不想带给她更多的压力,我把我和她割舍开,我希望没有我她能过得好一点。”
“我真的。”杨乘泯卸掉那面难以消退的冷漠,声音越来越轻,轻得薄,轻得透,轻得散架,轻得陈牧成几乎听不到了。
“没想过她会来找我的。”
是威胁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投射进来,陈牧成在这缕阳光点燃的昏淡中看杨乘泯。
他还没有醒,眼睛闭着,呼吸平稳,一只胳膊揽住陈牧成的腰,把他牢牢圈在怀里。
人没穿衣服,在这点昏中更被衬得白,清然又冷调的白,恍得陈牧成眼睛挪不开一寸。
他小心抽出一只手,动作很多。先是抬起来没动,静两秒。然后往上,停在杨乘泯嘴巴,四秒。接着再往上,是鼻骨,想摸一下,又怕吵醒杨乘泯一样,没探出手,而是十分留恋地走到眼睛。
隔着一点距离,一点让杨乘泯感受不到被触碰的距离,自上而下,从眼睛开始,一个五官一个五官地细致描绘着这张脸。
描绘到第三遍,闹钟响了,杨乘泯的眼皮动了一下。
陈牧成立马收回手闭上眼睛。
杨乘泯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像陈牧成那样嗜睡,但也不是闹钟一响就下床的弹簧。一般是闹钟响了以后醒神醒半分钟,捋意识捋半分钟,不多不少一分钟,思绪神智都从睡意中拉出来了,才起床去做该做的事。
但这个习惯随着和陈牧成谈恋爱的日数,有点在被慢慢打破的趋势。
他关掉闹钟,人没半点要利索清醒的前奏,反而是凑过来折腾陈牧成。
陈牧成佯装迷糊,像往常那样去迎合他。
黏糊了将近有十分钟,杨乘泯才算是放过陈牧成下床了。
轻微的收拾动静过后,他又进来,把陈牧成背对着他的身子翻过来,轻捏他的下巴,在嘴巴上落下一个轻缓的吻。
“我走了。”杨乘泯说。
门被带上,彻底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以后,陈牧成睁开眼盯天花板。
好大一会儿,盯到眼睛发酸,发胀,陈牧成掀开被子下床了。
人没穿裤子,套着一件盖住大腿的短袖光脚从这个房间走到他之前住那个房间。
昨天晚上,杨乘泯是没有回答他爱不爱她的。
他说了那么多,把过去拎出来翻烂。陈牧成全部听下来,倒也不是很想逼他明明白白地说出那个答案了。
那太为难他了,让他这样一个不擅长感情的人去直白回答陈牧成。爱或不爱,光是开口,对他来说无疑都是格外吃力的。
更何况陈牧成心里也已经有那个答案了。
陈牧成两腿跪在地上,去拉柜子最下面那一个抽屉。
打开他的包,打开包里面一个纸袋,拿出纸袋里面放着的一张照片。
是杨乘泯,是杨乘泯小时候。是陈牧成很早以前在杨乘泯房间找到的,早到陈牧成都忘了这张照片。
很旧,边边角角是卷的,陈牧成用力把它们熨平,那个边边角角中被痕皱磨损模糊掉脸的女人在这张照片中也清晰起来。
太不起眼了,没有动作没有姿势没有看镜头没有全身入境甚至连和杨乘泯任何的亲密接触都没有。
那时陈牧成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纷杂的街道背景中误入的路人。那时陈牧成也不知道,不知道这是杨乘泯几岁的时候。更不理解,不理解杨乘泯留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干什么呢。
现在来看,陈牧成什么都知道了。这是杨乘泯被何欢送到杨东家的时候,他留的也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她。
这张照片能被陈牧成找到大概已经是被杨乘泯遗忘了,但陈牧成却从这张被杨乘泯遗忘掉的照片中窥到了那个杨乘泯没有给他的答案。
他把她当年的事在这么多年里记那么清楚,他把有她存在的照片一留留这么多年,他肯定是爱她的吧。
在夹缝中,默默无声的爱。
这才是陈牧成最接受不了的,最不能接受杨乘泯这么爱她,而她一点也不爱他。
陈牧成起身了,像往常一样对着镜子洗漱,看着电视吃早饭。
吃完,收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