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种种忧心。
她问儿子:“今天去哪了?”
莫都如实道来:“禀告母亲,今天和兰诺他们到林地里去射猎,运气不好,一个野物也没打着。”
大阏氏说:“坐吧。”
待莫都落座,大阏氏又问:“听说前些天军士们到汉地掠了一些小姑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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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都说:“是的,我刚还看到住在偏帐里的一个汉家女,那女子看起来比我还小。”
大阏氏叹息一声:“唉!”
莫都坐直了身子,问母亲:“外面都在传,说萨满大巫师要在五月祭天时用汉人小姑娘祭祀,真会这样吗?”
大阏氏先是摇头又点头:“不可能吧。这是作孽呀。”又教育儿子,“将来等你继承了大单于之位,绝不能干这般残忍之事。”
莫都说:“那如果这是天意呢?”
大阏氏态度很坚决:“那也不能!将来,将来,……你父亲身边那个呼衍颛盯着呢,将来怕是……”
莫都咬牙很是愤愤然:“不要也罢,哪个稀罕!”
大阏氏摇头:“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全自己吗?权利的争斗从来都不是和风细雨,只要不是血雨腥风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大阏氏顿了下又说,“你父王现在身体还很健朗,禅位之事还很久远。但你时刻要谨慎小心,万不可有把柄落在呼衍颛手里,那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莫都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正因为这样,所以我除了晚上睡觉,其余时间全在草原上,要么闲逛,要么去山林里打猎,离龙城远远的。”
大阏氏叹息:“唉,难哪!”
沉沉夜色,草原一片宁静。
那边的偏帐内,雁儿蹲坐在帐裙边,头埋在膝盖上没有声息。
两个奴仆不知所措呆呆望着。
后来雁儿困倦了,倒在卧榻上睡着了。或许只有到了睡梦中她才能回到亲人身边,境越过千山万水,去看看美丽的朝那牧场。她的确在梦幻中和公孙袤在草地上捉蝴蝶,郎朗笑声在空旷里回荡。忽然,一匹狼出现了,雁儿惊恐地喊叫:“哥哥,狼,袤哥哥,狼来了,救我……”。野地里突然间就只剩下雁儿一个人了,狼张着血口扑了过来,绝望中雁儿大喊一声:“救命……”
从梦中惊醒过来,雁儿一脸恐惧。
偏帐内的酥油灯啪啪作响。
雁儿直勾勾地望着穹顶发愣。
雁儿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
晨光渐渐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腾,和风轻柔,早起的鸟雀在草地上叽喳跳跃。执勤的匈奴军士手持弯月刀在草地上走动,不远处有一队巡逻的骑士奔驰而过……
偏帐外,女巫师走过来吩咐看护雁儿的一个奴仆:“萨满大巫师发话,从今日起,给汉家女不得吃肉食,为了维持生命,仅给她喝少量的牛奶和水。”
奴仆不解,望着女巫师。
女巫说:“这样做是为了净腹,五月祭天就要到了,所有的活物祭祀品都要洁净。”
奴仆恍然明白,军士们掠这汉家女来终究是要干什么用了,瞬间惊得长大了嘴。
女巫又恶狠狠叮咛一句:“不得说给她听。”
看女巫师走远了,帐内的另一个奴仆也走了出来。
——我都听见了,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原先大家猜测这汉家女是给大单于当阏氏的,看来是要用她祭天神哪!
——用活人祭天,太可怕了。
——这是天意,没人阻挡得了。
穹庐里一片安静,雁儿虚弱地躺在卧榻上。
两个女奴怔怔地望着雁儿,眼里充满了同情。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帐外的草地上还有露水,草叶在微风里摇曳,泛起一片白光。就在这时,一身华贵的呼衍颛阏氏在下人的簇拥下走向雁儿的偏帐。
呼衍颛问:“那个汉家女怎么样?”
随从侍女回答道:“还行,每天喝些牛奶,身子还算健朗。”
呼衍颛满意:“她没有倒下就好,快有结果了。”
这会的雁儿已经起来站在窗格前向外观望,她看到了前呼后拥的呼衍颛,只是还不知这女人是干什么的。听见帐外有人禀报“呼衍阏氏到”,奴仆们跪倒迎接,而雁儿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雍容华贵的呼衍颛进入,雁儿冷冷看一眼,依旧把头扭向窗外。
随从侍女阿夏呵斥雁儿:“见阏氏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