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荡干净。去吧,她们等着呢。”
月亮升了起来。
褪去衣物,雁儿身上披着一层纱一样的白色丝绸,长发下垂,走进清澈的湖水中。
边上不远处,萨满大巫师在祭天台上做法。
月亮明亮,把银辉洒在水面。
在水中,雁儿倍感舒心,就像小时候跟着放羊的李郁郅在家乡的河流中玩耍一样,很是惬意!不由地,她又想起那时候和公孙袤在河中撩水、打水仗的情景,也想起独自在湫水里挥臂击水畅游……尽管是盛夏,夜晚的湖水还是有些清冷。
她知道很快就要给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做女人,实在等不来袤哥哥了。很可能袤哥哥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又怎能甘心把自己交给胡人呢。她在想,也罢,在这清冷的水中,我就此走进湖心,把自己交给水流,不失为一种美好的解脱。
雁儿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甚至没往岸边回望一眼,一步一步让湖水一点点浸过她的大腿,没过腰际、胸脯……
湖岸边的大阏氏呼衍绮发现了她的意图,急了:“快,赶快把她拉上来——”
女奴们没一个敢有举动。
一个女巫说:“我们哪敢下水,天神会惩罚的。”
呼衍绮猛地反应过来:“女人有戒律,怪不得你们。”
慌乱中,没人发现,蛰伏在湖边芦苇丛中的一个身影悄然滑入了水中。
月色下湖岸边的呼衍绮她们不可能发现另有他人存在,正急得顿足:“快来救人,快来救人——”
可岸边的女人们眼睁睁看着雁儿消失在了湖面上,涟漪一圈一圈泛动。
不知什么时候萨满大巫师站在旁边:“大阏氏不用慌张,一切都有月亮神做主!”
这时,在大家紧张的注目中,汉家女雁儿在水面的另一处猛然跃出了水面,像鱼儿一样白花花翻起,接着又沉了下去,溅起阵阵水花。
岸上的人群发出惊呼。
萨满大巫师故作镇静:“看啊,月亮神发挥威力了!上天啊!”
,!
当雁儿再次露出水面时,已在更远的水面处。
萨满大巫师重重呼了口气:“行了,她身上最后的妖孽被天神彻底祛除了。啊,伟大的月亮神!”
呼衍绮高兴,奋力向水中的雁儿挥手。
雁儿拼力向岸边游来。
呼衍绮捂住胸口,还觉惊悸:“老天,你可吓死我了。”
到了湖边,雁儿穿好衣服,仍旧感觉冷,女奴又给她裹上一件长袍。
呼衍绮对雁儿的反常行为不可思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雁儿犹豫:“没什么,就是水里呆得久了,腿抽筋了。”
呼衍绮觉得雁儿的言辞分明在躲闪,猜测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呼衍绮说:“好了,从今天起,你别再去城外的小穹庐了,到后庭去居住,我已给你安排好了新的住处。”
雁儿下蹲行礼:“谢谢大阏氏。”此时的她眼里闪过一缕坚毅的神色。
经过太阳神和月亮神的沐浴,雁儿洁身了。经历了那个白天和这个晚上的侥幸存活,到了这个时候她把什么都想清楚了,既然有人要我死,我偏要活着。
回到后庭的穹庐内,灯亮着,帐内静静的,奴仆们都歇息了,雁儿趟在温暖的皮裘里大睁着眼,一时难以入睡。
大阏氏呼衍绮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雁儿一双思索的眼睛……雁儿向湖的深处走去,水渐渐漫过她的腰身、胸部,继而猛然沉入水面……在水下,一个男人有意把雁儿往下拽……雁儿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本能地拼命挣扎,手在那人脸上抓出血痕……好在雁儿从小水性好,挣脱开来,猛地跃出了水面……她头发零乱,大口呼吸,手脚并用压水、踩水,无意中透过头发的缝隙,看见一支水面探出头的芦苇秆急速地往远处移去……
她猜不出是谁平白无故要和她过不去。曾在山坡上被人暗中推一把,现在湖中又有人加害,看来的确是有人不想让我活啊!既然这样,我偏要活给那个背后的影子看看,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恶毒地要置我于死地。
一早起来,雁儿走进呼衍绮大帐,拜见大阏氏。
“雁儿给大阏氏请安。”
呼衍绮说:“好了,不用那样客套,我们匈奴人可没汉人那么多礼数。来,过来坐。”
雁儿坐在呼衍绮身边。
呼衍绮问:“昨晚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