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焉支山里,那群商旅还躲在密林中。
使者程崮和随从张孜躲在山崖后窥探地形,看见一队队匈奴铁蹄在茫茫的戈壁上穿行、驰骋,冷风里一面狼旗飘荡。
他们悄然隐去了身影。
在山崖的谷底下,程崮坐在的石头上对张孜说:“能不能穿越,就看今夜了。”
“这祁连山也太大了,我们走了十几天了,还看不到头。”
“估计再有这么些日子,就该靠近西域了。到了西域那边听说更加辽阔。”
“难怪,还真往天边走了。”张孜似乎明白了。
程崮说:“按现在的情形,我们只能继续昼伏夜行,风餐露宿,没别的办法。”
张孜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不然被匈奴逮住可就前功尽弃了。”
两人从崖底往往前走去。
夜色降临,旷野终于安静了下来,担负使命的人悄然闪出身影,急速地往西而去。
月光清丽,如水般泼洒在坦荡的荒原上。
突然,一支骑兵从斜刺里出现。
“是匈奴人的巡逻兵。”不知谁叫了一声。
商队一行人马想逃离已经不可能。
程崮用手制止大家的慌乱:“不要有任何反抗,不要做无为的牺牲。”
匈奴骑士迅速包围了商队。
程崮试图解释:“我们是做生意的商贾之人……”
匈奴兵的马鞭甩了过来,程崮本能地拿手臂一挡,衣衫被抽拦了。
张孜见状吼叫:“你们怎么随便打人?”
匈奴兵把刀一挥:“怎么,要让刀说话?要想活命就乖乖跟我们走。”
张孜怒目:“你……”
程崮制止住了:“好吧,我们跟你们走。”
匈奴骑兵押解商队往焉支城方向走去。
汉地来的商队被捉住,此事自然要第一时间报告给休屠王,看如何处置。
这一晚丘林下榻在雁儿的大殿内。
有士兵前来禀报:“王爷,有一队去往西域的汉人,在偷越焉支山时被巡逻的军士给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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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胆大包天,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丘林的嗓门洪亮。
雁儿一惊,望着丘林不知他如何发落这些人。
丘林吩咐殿外的士兵:“先关押在马厩,看住了,明天问过话后再发落。”
马厩在王宫的最后面,一大溜芦苇覆顶的草棚,这是专门给王室豢养马的地方,一群匈奴人和一个叫赵辛的人负责这里的所有事宜。当程崮被押过来时,那些养马的匈奴人跑出来看热闹,赵辛没出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躺在铺上没有动弹。
赵辛是个汉人,曾在汉军服役,多年前在与匈奴交战中受伤被俘。他先是去了漠北,在焉支山被占领后,他又随休屠王的人马迁徙了过来。听闻被关押的是汉地来的商人,赵辛似乎不那么相信,“跑这来做生意纯粹是找死。”
到了第二天一早,赵辛去马厩给牲口添草料,他看到了那个领头的商人程崮。
太阳还未出来,焉支城沉浸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中。
程崮站在茅草屋的窗跟前向外张望,草棚下往木槽里添料的赵辛不起然与程崮的目光相遇,两个男人互相盯视了一会,赵辛这才走开。
就这远距离的一番对视,赵辛断定程崮不是来做生意的,一定是肩负秘密使命前往西域的。他的判断来自程崮的目光没有市侩的圆滑,作为一个经商的人,程崮虽说很年轻,但他缺少八面玲珑的那个劲,甚至还不具备一定的狡猾。观察程崮,他的神色从容淡定,不苟言笑,坚毅的目光里却透出一种骨子里就有的耿直,凭这一点恰恰暴露了他原有的真实身份。
“愿你好运。”走过了,赵辛只能希望他好自为之。
晨光下的烟气徐徐飘忽,街面上行人来往走动。
吃了早饭,丘林准备出门,对雁儿说要去会会那些不速的商人。
雁儿说:“就一群做生意的人,用得着王爷亲自去。”
丘林说:“我去审审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
雁儿说:“王爷别把他们给吓着了。”
“没那么可怕。”
在王宫,丘林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审问程崮。
几个士兵持刀站立两边。
丘林问:“你敢说是做贸易的生意人?”
程崮回答:“不敢诓骗休屠王,听说西域有玉石、玛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