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一侧,寒声道:“此人就是杀人凶手,刘宝。”
此话一出,围堵在门口的众人立刻惊呼,跪伏在地上蓬头垢面的刘宝也瞪大了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仿佛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指着李砚书啐道:“呸!你胡说!”
说着又跪爬到陈邱面前,不断磕头,“大人,大人要为草民做主啊!这,这疯婆子不知从哪冒出来,先是仗着人多就将草民不由分说就将草民打了一顿,现在又污蔑草民杀人,想要冤死草民!青天大老爷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冤枉啊!”
其实早在刘宝拿手指着李砚书的那一刻,李四就忍不住要向前两步踹死这个不知死活的敢辱骂自家小姐的人,但是被李砚书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衙役上前扯开刘宝,陈邱冷哼一声,“全部带走!”
……
肃穆公堂上,随着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威——武——”
陈邱正居“明镜高悬”下方,他问刘宝:“刘宝,本官且问你,你祖母因何而死?”
刘宝哆嗦一下,“回大人,草民,草民祖母因病去世。大人,草民祖母年逾花甲,一直以来身子骨就不好,一直靠吃药撑着,草民一直尽心侍奉,不曾有一刻懈怠,可惜天不遂人愿,祖母她老人家还是没有……”
说到这,刘宝掩面垂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有些闻之动容,议论间不禁有些偏向了。
“无耻之尤。”李砚书没想到此人竟无耻至此,旋即对陈邱行礼道:“陈县令,刘老太太的确久病缠身,但我派人去问过一直给刘老太太开药的郎中,他说刘老太太的病虽不能根治,但只要一直按时服药,也绝不会病情加重到突然故去。大人,这是济世堂费郎中的签字画押。”
衙役将其递给陈邱。
陈邱看了脸上喜怒莫辨,一时没有言语。
李砚书接着说:“据费郎中所说,一直去拿药的刘家媳妇黄苓,突然在半月前就不再见她去拿药。民女恳请大人带黄苓上堂。”
陈邱道:“带黄苓。”
片刻,黄苓进来,叩头道:“草民拜见大人。”
陈邱严肃道:“黄苓,本官问你,为何半月前你没有再去济世堂拿药?你可知你祖母的病不能断药,你此举是何居心!”
黄苓连呼吸都在发抖,手掌撑在冰凉的地上,寒意仿佛都顺着手心渗进了五脏六腑里。
跪在一旁的刘宝眼睛一转,不等黄苓说话,大声道:“就是她,就是这个毒妇,不仅断药害死我祖母,还伙同这个疯婆子一起来污蔑草民,如今证据已有,还望大人替草民讨回公道!”说着,又给陈邱磕了几个响头,试图将追责推诿干净。
一时间,堂下的百姓议论纷纷。
说没想到这个黄氏平日里看起来贤良孝顺,没想到竟是个心思这般歹毒的,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哦,是么?”李砚书于一片喧闹中突兀道。
所有人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跪伏在地的黄苓一怔,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陈县令在此,尔等所言皆是呈堂供证,倘若所言有虚,便是藐视公堂,犯了欺官之罪!”李砚书朝陈邱行礼道:“陈县令,劳烦带赌场管事胡千。”
刘宝一听到“赌场”二字,脑子里轰地一声,手脚并用地就想要爬起来,同时嘴里还恶狠狠地冲李砚书咆哮:“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啪!”
惊堂木一响,陈邱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话毕,两个衙役上前,手脚并用将刘宝缚之缧绁,压制在地。李砚书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刘宝,而是看向公堂之上的陈邱。
只见陈邱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来人,带胡千。”
很快,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上来,跪地道:“草民胡千,拜见县令大人。”
“胡千,你可识得此人。”陈邱指向刘宝。
胡千看了刘宝一眼,拱手道:“回大人,草民认识,此人名叫刘宝,以前是赌场的常客。三年前因为还不上赌债,便将他家的房子抵给了赌场。”
陈邱问:“那他之后可还曾去过?”
胡千答:“回大人,从那之后就没再来了。但在半月前他突然过来,之后便每天都来。”
“大人。”李砚书拱手道,遂问胡千:“那他是赢了还是输了?”
“输了。”
“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