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两银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五十两银子对南坊的人来说是一笔连想都不敢想的巨款,对普通百姓家而言也是好几年的伙食银子,可这刘宝竟不到半月就挥霍一空。很快,逐渐有人反应过来,刘宝他们家不是早就破产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银子?
“试问,刘宝既有五十两银子去赌场,为何没有银子去给刘老太太买药?再者说,为何是黄苓未曾去买药就断了药,刘宝呢?他就不能去买吗?这刘老太太难道是黄苓一人之祖母?”李砚书来到黄苓身边将人扶起,抬起她的手臂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一小节手臂。
本应皎洁无暇的肌肤,此刻却是疤痕密布,新旧交替,看得人揪心。
“这一身伤总不能是连床都下不了的刘老太太打的吧?”李砚书高声道,“刘宝此人,不仅好赌,颠倒黑白、厚颜无耻,且生性残暴,时常殴打妻子。今日若非我去的及时,他已经挥刀砍向他的妻子,手沾两条人命!试问,这样的人,会是他所说的‘尽心侍奉,不曾有一刻懈怠’吗?”
黄苓止不住地啜泣,李砚书拉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事到如今你还打算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吗?你看清楚,这里是县衙,上面坐的是县令大人。你祖母之死,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如果今日你不说,刘宝一口咬定就是你谋害的你祖母。你可以一了百了,但刘宝呢?他不会有丝毫愧疚,他会心安理得地继续活着。一个丧尽天良,狼心赌徒,这样的人都能逍遥于世,而你要却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就算是死了也要背上一个不忠不孝,忘恩负义的罪名!”
“值得吗?”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她的声音在公堂上经久不散,仿佛一柄利刃劈在每个人心里,有人喟叹,有人慌张。
慌张的自然是刘宝。只见他突然挣扎起来,赤红着眼睛,大吼道:“黄苓!你别忘了,你是我家买来的,你的命就是我家的。你好好想想,祖母她会让你这么做吗?你别忘了我是我祖母唯一的孙子,我要是死了,刘家就绝后了!我要是死了,我爹不会原谅你!祖母也不会原谅你!我们都不会原谅你!你就是我刘家的罪人!”
“不……”黄苓的声音微若蚊呐。
很小的一声,刘宝却听清了。旋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黄苓,恨不能将她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黄苓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对刘宝说:“我说不,爹不会怪我,祖母也不会怪我。你抢走家里最后的五十两银子去赌,将我打晕锁在家中,整整三日,祖母病死家中整整三日才被发现。你还找人牙子来,准备将我卖掉,好让你有钱继续去赌。”
“你怎么对我,打我,我都认了。可祖母是你亲祖母,你怎么能,怎么能……”黄苓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泪水再次滚落,她跌跌撞撞来到刘宝面前,指着他一字一句道:“畜生,你就是个畜生,你不配为人!”
“我不配为人?”
刘宝怒极反笑,狠声道:“我不配为人,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在公堂上指认你的丈夫,想要将你的丈夫置于死地,你又是什么好女人。我若是死了,从今以后我看还有谁会要你,你妇德有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去浸猪笼,沉塘!”
“你,你!”
论耍嘴皮子,黄苓怎会是常年浸泡赌场的刘宝的对手。
正当黄苓不知所措时,李砚书从身后扶住她,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就只敢在这里无能狂吠。大好男儿,四肢健全,一不考取功名,报效朝廷;二不陪侍床前,奉养长辈;三不安分守己,规行矩步;四不养家糊口,善待妻小。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也不怕污了你刘家祖辈清誉,气得已故的刘屠夫棺材板都压不住,要爬出来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
“啊!我杀了你!啊……”
刘宝气得几乎呕血,他叫嚣着要起来,嘴里发出嘶嘶的怒吼声。
李砚书冷眼一笑,上前一步单手扶住黄苓,直接一脚将刘宝踹翻。
被绳索束缚住的刘宝被这一脚踹倒在地,脸朝地,趴在地上不停哀嚎。
“杀我,凭你?”
李砚书微仰着头,斜下的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草芥。因此她也就没有注意到,被她护在怀里同样没有正眼看刘宝的黄苓。
这时李四进来,拱手道:“小姐,牙婆子带到。”
“嗯。”
李砚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