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合眼的盛焱在若初家门前枯坐到天亮。
长腿一只曲着一只抻得笔直,整个人垂丧地靠在门边冰冷的墙壁上一动不动。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时,那微微抖动的睫毛昭示着此刻他还是个活物。
周若初打开公寓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盛焱……”若初有些意外。
盛焱微微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带着道不尽的悲伤望向若初的眼底。
若初从未见过这样的盛焱,狼狈又脆弱。
盛焱手撑着地面,在她面前摇摇晃晃地站起。
看周若初一身运动装,那双深邃又无力的眼眸在她身上来回逡巡了一圈,“是要去运动么?”
他知道,她有晨起运动的习惯,或是露台瑜伽或是户外跑步,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得与少女时代无异。
周若初不知盛焱几个意思,听着他像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她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声音久违的温柔,“是来找我的吗?”
其实,只要他与她好好相处,她从不会冷漠相向。
盛焱盯着她看,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若初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正好,我也想找你。”
她说:“待会儿我约了朋友去跑步,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门口聊?”
盛焱知道,如今的若初能够在此刻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恩赐。
“好。”他想了想,第一次在周若初啊面前当起了态度温和的君子。
一时间竟让若初有些不适应。
“我想说……”
“我想说……”
两人异口同声,不知道该说是太有默契,还是太无默契。
周若初暗自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看着盛焱道:“你先说。”
虽然已经想了一整夜,见到周若初时先说什么,再说什么……
可是真当她站在他面前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初初……”在喊出她名字的时候,盛焱只觉得鼻头酸得厉害,酸到眼眶里又湿又热。
他微微上前一步,这么多年第一次认真无比地向她解释,他说:“我没碰过她……”
五个字,让若初惊愕又意外。
水眸中一抹墨色悄然溢开。
“初初,我没碰过宋晚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与我无关!”
他对视着她的眼底,她眼中情绪在一瞬间闪过了春夏秋冬。
如果换做从前,他的解释一定会让她受宠若惊。
可是如今,听着他虔诚恳切的言辞,周若初的心却只剩下空荡荡的回音……
“初初,我们……还有可能吗?”盛焱捏紧了身侧的手心,眼眸中涌动着不安。
其实,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与她说。
他想问她,如果自己是个强奸犯,能不能接受他?
他想问她,从前的伤害如果让她在自己身上来一遍,是不是可以不离婚?
他想告诉她,他其实早就不介意她爱的人是谢南洲,他只是忍不住会吃他的醋……
此时此刻,盛焱看着她的眼神悲伤至极。
周若初不知盛焱怎么突然转了性。
从前那个总是在她面前那个恶劣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此刻竟像只被人丢弃的流浪猫,带着被暴风雨凌虐过后的无助与狼狈……
周若初被他的问题问住,在他等待她答案的眸光中,她轻声出口,“盛焱,我不知道你是发生了什么?是与宋晚婉吵架也好,或者是对我心血来潮的戏弄也罢。我已经没有兴趣与精力跟你们纠缠在这场三角关系里。”
“我说的都是真的!”盛焱强调。
可是如今,这苍白的解释对于若初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平静地说:“你和宋晚婉的事情我一点也感兴趣。如果你说的有话要与我说是指这些,抱歉盛焱,我没有义务做你的听众。”
她顿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盛焱眼底的悲伤。
言归正传,她说:“昨晚我已经把曲本修改完毕,你应该也收到了吧。如果有小细节不满意,趁着春节假期前,我还有一些时间可以修改。”
盛焱毫无反应,只是静默地盯着她看,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到心里。
周若初心中暗自吐了一口浊气,“还有……离婚的事情。周一上午九点,你有时间的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