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叫住我。”
“为什么?”
沈确嗫嚅,眼眸晃动不知想些什么,他轻声说:“对你名声不好。”
他心里有根线,这根线发丝般大小,却束缚住他的灵魂。
人言可畏,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可以不在意,但是温研不行。
城里来的女知青和他这个不入流分子搅在一起,一辈子都别想回城了。
“今天就算了,下次再看见我,当不认识吧。”
男人没有委屈,也没有半分不情愿,只是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就像今天开太阳还是下雨一样。
只是眸子沉得不像话。
温研明明看见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却读不懂他。
一股郁气直冲心灵。
温研仰头看他,明亮的视线笨拙闯进压抑的黑眸,亦如初见时那样。
可这一次沈确错开了。
“我先走了。”
花婶那里要去打点一下。
“不准走!”
温研扯住他衣角,沈确不敢动身,明明力气微不足道,但是她脚还伤着。
“花婶走了,没有人扶我,我蹦不回去。”
沈确了然,蹲下撸起裤脚去看她小腿,伤口又裂了。
他皱了皱眉,没有说她,只是拆了血布再从兜里拿出新布,扯开给她包腿,动作熟练。
温研撑着他肩膀,受伤的腿微微抬一点方便他包扎。
“沈确。”
“嗯?”
“你经常受伤吗?”
“不算经常。”
沈确包扎很快,系上结后仰头看她,逆着晚霞,很美。
“今天婶子跟我说了很多。”
沈确了然,随意嗯了声,也不问说了什么。
“你信了?”
“我不信。”
沈确一顿,捕捉她脸上细微的神色,希望她是诓他的又希望不是。
他压抑着复杂的情愫,心脏悸动的感觉是如此陌生。
温研俯身低头,穿堂风顺起几捋散落的发丝搭在他肩上。
她眸光潋滟似有水光闪动。
“我不需要可怜。”
他眼神狠厉又难堪,最肮脏难以启齿的一面被赤裸裸剥开,完整展示在她面前,这让他慌乱又无助。
“不是可怜,这是……”是心疼。
温研不知道对一个人产生情愫是从什么开始,明明才认识几天,却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一样。
可能是那片玉米地,他意外闯入阴差阳错帮她赶走流氓时起,他们之间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
人总是会在英雄救美的俗套环节中反复沦陷。
“你送我回知青点?”
沈确停了一下,“我手脏。”他刚刚剖了蛇,现在手上还有腥味。
“那我自己怎么回去?”
他沉默片刻,“好。”
沈确抱起她,迈步走向荒草淹没的小路。
温研戳戳他,“能不能走大路?”
沈确顿了一下后继续走:“大路人多。”
“我们又没干什么,还怕人说闲话?”
温研停了一下,想到了那个意外的吻,和抱紧她的手臂。
就算现在两人都是过分亲密的。
她换个说法:“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说,我们又不少块肉。”
她埋在他脖颈,那颗红痣那里,也不说话,只吸了吸鼻子。
像隐忍哭泣。
沈确停了,“别哭,他们不会说你。”
“啊?我没哭啊。”
温研疑惑看他,她只是鼻子有点痒。
沈确嗯了声,依旧走得很稳,也不知信了没。
“你别去为难花婶,她人挺好的。”
“好。”
“跟你说,昨天有人偷钱,还好找到了,不然就完了,还有……”
沈确脚步意外慢了几分,希望路程长一点才好。
同样地方,他放下她,不放心的叮嘱她这几天不要上工,等伤口结痂了再说。
温研点头,她也不想拖着一条动动就流血的腿到处乱走。
于是在知青点好生养了几天,直到伤口结痂才又去上工。
这些天倒发生了件怪事。
马涛杰那家伙下午上工回来竟然掉粪坑了!
那么大一个粪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