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跟哪儿啊,怎么一个个都跟糊涂蛋似的,什么就收宫眷我俩差着辈儿呢。不差辈儿也不成,当我跟孝阳侯似的,为了一句谶言娶亲戚,结果全家死光光。
皇帝回想起那句谶言,觉得毫无根据就是瞎扯淡,瞪了刘琰一眼更生气,你倒是愿意,怎么不问问朕愿意不愿意?我一青春美少年可不能给你吃了嫩草,越想越气,越气越窝火扭头不理几人。
冷场挺突然,孔融茫然不解,刘琰站在殿中胡思乱想,太过紧张加之水喝多了,一股尿意袭来捂着肚子请假。皇帝也习惯了,坐班当值不上五六趟厕所反倒奇怪,刘琰只能用皇帝身后御厕,没办法出去用公厕不方便,碰到记录起居的值班博士那乐子可大了。
御厕只有半帘遮挡,孔融跪在地上看的清楚听得明白,抬眼望向皇帝似乎再说:都到这地步了您还装啥呀?皇帝脸上微红实在懒得解释,不解释还不成,刚抬手又缓缓放下,算了越描越黑。
黄门进来唱喏尚书郎程昱求见,皇帝和孔融对视一眼都在奇怪,程昱只是六百石尚书郎没有加官,不但不能参与朝会,连平时进宫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可能无诏擅入内朝。
没等皇帝询问程昱带着卫士大步进入:“郊迎一事陛下迟迟未曾批复,尚书台请国家即刻下诏。”
正月廿九曹操返回许县,虽然没能达成目的可毕竟拿下两县也算胜仗,司隶校尉丁冲建议举行凯旋仪式彰显功勋,请求皇帝和百官在许县南门迎接凯旋。
这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皇帝不可能也不愿意亲自出城迎接,但百官言辞汹汹反对声寥寥无几,皇帝只能拖着不回复。眼看日子近了,程昱等不及进宫来催促,还带着典军甲士意在恐吓,看架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你怎么敢,无诏擅入内廷?”孔融护住皇帝语气发虚,擅入内朝是大罪,轻则免官重则极刑,不过对方带着甲士,皇帝当然没有生命危险,其他官员就说不准了,程昱这人睚眦必报心黑手毒,惹恼了挨揍都是轻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孔文举。”程昱鼻孔出气声音不屑:“论经义逊兖州诸君,吞幽州而幽州乱,战黄巾而左右叛,士不足百谷不满万,凭几谈书城破身免,丧家之犬只会狺狺狂吠。”
程昱杀人诛心专抖落人家短处,孔融和边让齐名,辩论经义稍逊一筹,可举止潇洒知识面广博边让也自愧不如。
有一股幽州乱兵骚扰各处,孔融孤身劝阻安抚好之后,引军队反击一举击败乱军,当时习惯是吞并这些败军收归己用,孔融也这样做,真没料到,幽州军转眼又发动叛乱,这事不怪孔融,反反复复是家常便饭谁都遇到过。
就说打黄巾这件事,两军隔着涞水摆开阵势,正面相互冲杀打得有来有回,黄巾首领派出奇兵从两侧渡过涞水偷袭了后方城池,城池没有防备当时就被攻陷,孔融战后返回一看城丢了立刻傻眼,黄巾趁时从后逼上来,军队立刻散了,很多人还加入黄巾,碰这情况谁都没办法只能逃跑。
要说孔融能力确实有限,北海郡城像样的兵不到一百,府库存量不到一万石,袁谭来夺取北海孔融倒也淡定,坐在城头案几上读书谈笑风生安抚人心。光镇定没蛋用,实力差距明摆着,一顿乱箭打没了守军,还是那句话没辙只能逃跑。
孔融气的脸色煞白说不出话,你咋不讲我义救张俭,李膺赞誉有加,杨赐举荐出身,夺谒投劾这些光辉事迹?转念感叹对方有所依仗,哆哆嗦嗦让出空间,低下头不言不语。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低头就低头,反正也习惯了属于是轻车熟路。
程昱冷哼一声抽出早前拟好的圣旨:“请国家用玺。”
东汉正式场合称呼皇帝为国家,比如提起玉玺不能连用陛下要说国家,称国家用玺,普通时候可以称陛下,典礼时要喊万岁。
“玺在中宫。”皇帝开口搪塞,使眼色招呼中黄门去告诉伏皇后尽量拖延时间。
“不劳陛下。”程昱开口阻止,身后中宫宦官托着玉玺上前。
“你等放肆!谒者,谒者记录诸贼忤逆!”中黄门连喊数声才想起刘琰在厕所,能用御厕自然是圣眷恩泽有面子,可刘琰见不得光不敢出来。
程昱顿了下似乎有所忌惮,扫视一圈没见有谒者淡然一笑,走上前双眼直视皇帝:“请国家用玺。”
直视属于大不敬,不要说直视皇帝,下属直视上官也算冒犯,所谓低眉顺眼才是礼貌,上官若是计较丢官事小,名声也得臭大街。
皇帝环视左右,宦官噤若寒蝉,孔融缩头后退,身边没有一个人出头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