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考司机,大强的确有很大变化,最明显的是打牌少了,看书多了。
现在,第一关已过,大强抽空儿去练实作。他听人说第二关不好过,他的舍友刘师傅深有体会。刘师傅第二关考了三次才过,前年第三关都过了,路局复试也过了,但是最后名单出来却没有他。他去教育室问,主任说,他最后复试成绩虽然合格,但是段上要的名额少一个,他的总分数最后一名,所以就被淘汰。主任对他保证下次他只要考试就能过。他给大强说:“没办法么,谁叫咱没靠山么。”大强说:“看来,我今年只能当‘三陪’了。”刘师傅说:“第一次没过太正常了,能过的都是有关系的,一般都是人家家属区的人。不过听说以后可能年年考,以后要推行单司机。”“一个人干?”“一个人干一个人睡觉,换着干。”“那太——好了!”“不过,还早——着哩。”“多早?”“至少还得五六年以后了!”
这天下午,大强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没睡,不知道想些什么。程亮进来问:“大强,不去练啦?”大强说:“没车。”“你去看了?”“听别人说。”“啥时候问的?刚才没有,现在还没有?”程亮说:“备车线上有,咱去给整备司机说说。”大强一翻身问:“人家让拿钥匙不让?”“说说看嘛,不让就算了。”“好,舍命陪君子。”“陪我?”“ 你叫我去就是我陪你。”大强耍无赖地笑着说。
他俩穿上工作服来到整备室外边,看见有几个人在说话,可能是接班乘务员。程亮说:“等一会儿。”他俩就去作业线上看看。作业线有一台车,车上有三四个人在听一个师傅讲,他俩也上去。那位师傅讲了几句就不再讲了,另外一个人就说:“咋这么多人呢?坐不下了。”程亮和大强就下车。
程亮说:“这都是专门请人教哩。”大强忿忿地说:“啥——‘鸡巴玩艺儿’!还不让听,就他那啥臭——水平,老子还不想听哩!”程亮说:“你现在也是满嘴粗话了。”大强说:“早——都变了。”他俩又来到整备室,整备室里没人,大强说:“咱随便拿一把钥匙不就得了?”程亮说:“这不好,人家管的就是这,咱不给人家说,一会儿人家知道了会怪罪的,弄不好会告领导的。走,去看看作业线上又进来车没?”他俩就又去作业线上看看,还是没有车,就又回到整备室,看见里面只有值班的赵师傅靠在长椅子上吐一个烟圈儿,又吐一个烟圈儿。程亮进去,给赵师傅上根烟,说了要求。赵师傅说:“想练本事是好事,我支持,钥匙在那儿,你去拿,不练了送回来就行了。”“那是肯定的,谢谢师傅!”程亮拿了一把钥匙就出来,和大强来到备车线上到车上练。
练了几遍,出了几身汗,二人坐在司机室里歇歇。程亮指着大强笑道:“你看你都成了个花脸了。”大强说:“这说明我下劲儿嘛,你看你,跟没练一样。”“我是尽量不往脸上抹,你是干不干先抹脸。”“嘿嘿嘿……脸上不脏,咋证明你干活了?”“干活儿不脏衣服?”大强说:“衣服本来就脏,脸上脏看着明显。”
二人正说着话,听见车下有人问:“谁在车上?”吓得他俩赶紧止住声。但是那人已经上来,是梁主任,一看是他俩就问:“你俩在干啥?”大强说:“练练静止检查。”梁主任严厉地说:“这是不允许的,以前都有人在车上练把车练坏了,叫班了出不了库。”程亮赶紧给梁主任上根烟,梁主任摆摆手说:“不抽。”程亮说:“俺俩很小心,不动电器。”梁主任瞪他一眼说:“你说的挺好,你说不动就没动?你不动他也不动?是谁准许你俩上车的?老赵?”大强正准备说,程亮忙抢着说:“刚才整备室没人,我自己拿的。”梁主任就说:“抓紧下车,把钥匙送到整备室,以后不要在备车上练!”
二人就下车,程亮进去还钥匙对赵师傅说:“不好意思,刚才让梁主任看见了,我说的是你不在我俩自己拿钥匙的。”赵师傅大声说:“哦——没事儿!他来了我说——他,考司机的嘛,不让练咋考?”程亮说:“谢谢师傅。”
二人就回宿舍。大强问程亮:“你为啥要说是你自己拿钥匙的?”程亮说:“要是说赵师傅让拿的,不就把人家卖了?把人家得罪了以后见面就不好说了。”“哦——你说得对,人家帮咱咱不能害人家。”大强又开始发牢骚:“刚才赵师傅说的多好,现在的领导都官僚的很——,根本不替咱想,这不让练,那不让练,咋去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叫班接住车、跑到地方可以练。”“那也是不允许的。”“你知你师傅知,还有谁知?总不能你还给领导说说吧?”“听说以前谁在出库车上练也出过事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