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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芷溪:“忍者神龟”服饰的商标造型和这个龟壳是一模一样的。
原来如此,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三人这番热议,却不曾想,旁边有一位老人本在看风景喂鱼,听了他们的对话,竟哈哈大笑说道
:有意思,有意思。我放生的金钱龟都变忍者了。
三人顺着声音看去,这位老人家白发如丝,剑眉星目,站如松,声如钟,气度不凡,绝对是位大人物,身边有一领导陪同和数名警卫,更有一位大和尚作陪,可见这一行人身份不同凡响。云中行虽非怕事,却也不必刻意奉承,便作一个礼貌的笑意随意问道
:老先生,这是您放生的?
老人抛尽手中的鱼料,感叹道
:嗯,好多年了,放生放生,放别人一条生路,也不容易。
这话不好接,宁芷溪和方落落在旁边听得真切,有点纳闷,明明这龟活得悠闲自在,又哪里不容易了?云中行却是听出这话中的语境,便使出当年跑江湖的拿手说辞对应
:老人家看的是龟,想的是人,犹豫不决,原来问的是天意。
云中行这话其实并不合时宜,既交浅言深,又有窥视之意。老人目无表情的看了看云中行,轻轻咳嗽了一下转身作势想走,但又忍不住回身说道
:很少有人和我谈天意,那什么是天意?
云中行在身上摸索一下,又问方落落拿了一枚硬币,指了指池塘中央石块上的龟。
:我这个硬币如果落在龟壳上,这算不算天意?
:你可以试试。
中行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随手一扬,硬币被高高抛起,划出一道耀眼拖曳的弧线,噔的一声落在石头上弹开,掉进水里,溅起一圈涟漪。
老人笑道
:你这准头不行。
云中行丝毫不以为意,淡淡说道
:准头不行是因果,以我之见,中间那道虚无缥缈的弧线,就是天意。
这话貌似很扯,但饱含哲理。老先生微微错愕道
:奇了怪了,你这个年纪不该会有这等超脱感悟的。
云中行从不会在人前提及少年往事,可唯独对这位威严之极的老人却生出莫名亲近感觉,以致于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我14到16岁时,迫于生计,做过无数光怪陆离的荒唐事,与其说是感悟,不如说是在臭水沟里被烂泥熏浸过了。
老先生见他如此坦荡,倒也有趣,何况这年轻人光凭只言片语,便知晓自己有事不决,心思可谓剔透玲珑,又直言不讳,真假之间泾渭分明。甚对自己胃口,少有的起了玩心调侃道
:好小子,难怪与众不同。按寺庙里的说法,你这是开过光的。
旁边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口宣佛号合十道
:阿弥陀佛。佛法僧三宝,人虽皮囊,别于法器,少有给人开光这一说法。我观这位居士明心见性,兼之出污泥而不染,无有背离,不失实经,大善。
宁芷溪在一旁听得大师不遗余力的赞赏中行,自然心花怒放,笑意盈盈,老先生一一看在眼里,这宁芷溪眉宇间像极了自己昔年老友,又见她和云中行举止亲密,便对宁芷溪逗趣说道
:你不会嫌他臭?
这虽然是句玩笑话,可别人说自己老公的不是,宁芷溪自然不甚乐意,回嘴道
:臭到极致就是极香,自己喜欢就好了。老先生和光同尘,自然没有我们年轻人这样的任意率性。
旁边陪同的那位领导不知几人路数,怕有闪失,进言道
:老首长,桃花谷那边景色不错,要不我们去看看?
老先生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摆手道
:会桃花之芳园,叙天伦之乐事。毫不应景,就不去了吧。
大和尚赶紧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
:阿弥陀佛,因果无常,无出有期,杨老居士或许先尝尝这里的茶道,是否如初,再全了这放生之道?如此也算应景。
老人家侧目看了大师一眼,哑然失笑道
:大师也入世了。
然后回过头来对云中行道
:小伙子不错,叫什么名字啊?
:老先生缪赞,我叫云中行。
老人家回头看了看陪同的人一眼,然后和云中行说道
:相识即是缘份,你们三个小神龟有没有兴趣一同品一下这九龙泉的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