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被梁勇义关着,虐待绝望之后才出现的精神异常。
“你有没有想过,她原本的家人在哪?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同样在寻找着她?”知雾的棕瞳剔透,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难道甘心就让她这样顶着别人的名字入土吗?”
在她的灼灼注视下,梁圳白无奈偏开了脸,冷静分析:“不是我不想找,只是火葬场停尸时间有规定,不能长时间存放。目前我们对于她的来历还毫无头绪,就连查找都无从下手。”
“就算是侥幸找到了,她以前的家人万一去世了呢?万一并没有相认的念头呢?我们不一定能跑得赢时间。”
他说的也有点道理,知雾眼神一寸寸黯淡下去,被说服地渐渐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
“不过——”梁圳白沉稳抬头,目光透出一股从容不迫的镇定。
当初就是他身上这股处变不惊的劲儿让知雾非常着迷,现在乍然重见,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好几拍。
他偏头看向她,嗓音难得温柔:“还有时间,也不是不能试试看。”
知雾一愣,旋即用力笑着点了点头。
……
考虑到之后还需要“收尾”,他们以防万一,还是去村里开了道刘慧娟的身份证明。
准备回校前,梁圳白带着知雾回了趟家。
趁着他说话转移开吴兰芳的注意力,她偷偷溜进去,将属于刘慧娟的那只红皮箱拿出了门。
这还是知雾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偷拿别人家里的东西,紧张到心都要蹦出嗓子眼。
好在计划进行一切顺利,知雾拎着那只小小的皮箱,飘散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柔美的弧度,一声不吭地奔出门去。
没过多久,梁圳白就从另一条路追了上来,两人并肩赶去车站。
“幸好没被发现,”知雾喘匀了一口气,抚了抚隐隐作痛的心口,飞快打开箱子找到那枚耳钉,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个说不定是个线索。”
不过也只是个乐观的想法,再怎么说时间跨度也隔了近二十年,又有多少记录能够保留这么长的时间。
箱子里除了这个外,只剩下一个款式老旧的空包和一些纸质的资料。
“之前包里面可能还有东西,很有可能已经被梁勇义拿去卖了还债了,”梁圳白提到自己生父时,语气依然是淡淡的,“这些纸质的材料我都看了,都是伪造的,说不定可以从伪造的日期下手,推测一下人具体是从什么时候拐来的,这个交给我查。”
“你手里的那枚耳钉之所以没被卖,可能是因为只有一只凑不成对,加上他并不识货,认不出牌子,所以干脆留下了。”
他越是在这时冷静分析,知雾就越是心疼他,她将东西用自己怀里的手帕包好,认真说道:“我会好好查这条线索的。”
梁圳白心头一暖,缓缓伸手握住她微凉细腻的手背,真挚道谢:“谢谢。”
回去之后知雾并没有急着查那枚耳钉的来历,而是以董家的名义,将梁宏远约了出来。
上次他在饭局对着那名段姓的书记百般献殷勤时,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广江,直觉告诉她,他肯定知道一些梁家的内情。
梁宏远接完电话,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从家里出来了。
他按着提供的定位来到了包厢门口,推门进去的时候整个饭桌空荡荡的,里面只坐着知雾一个人。
他明显愣了一下,夹着公文包特地倒回去确认了眼包厢号,推了下眼镜反问:“您是?”
“董煜明的女儿,董知雾,”知雾隔着一张桌子和他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浅淡,“幸会。”
“是不是董总临时有什么事,所以才找董大小姐……”
“一直都是我找你,不关我爸爸的事,梁镇长。”知雾虽然比他的年纪小了一轮,但是气场却丝毫不输,大大方方道,“坐吧。”
梁宏远在边上惊疑不定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卖了她一个面子坐了下来。
屁股挨上座位一坐下,他立马和换了个人一般,热情地开了瓶酒,作势要倒在知雾面前的杯中:“来点什么?红的、白的我都可以奉陪。”
她默默伸出手盖住自己的杯口,开门见山道:“你上次和坐在主座那位姓段的打的那些哑谜是什么意思?”
梁宏远倒酒的手僵了僵,随即端起杯子倒进喉咙一饮而尽,他笑得像只狡黠狐狸:“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只是拍拍领导的马屁饭桌上吹牛而已,怎么还当真了。”
知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