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介绍到一半,已经有人憋不住打断,将饭碗被塞到他们手里,摆手道:“行了行了,剩下的人等吃完再介绍也来得及,等下我妈做的菜都要凉了。”
“我表弟妹第一次来家里,你可别饿着她!”
知雾望过去,认出说话的人是梁圳白的表姐。
接收到她投来的视线,表姐立马冲着她笑了笑,眼中全然是对她的欣赏,非常和气。
知雾知道这也是关心,怕他们长途开车来累着了。
心里骤然涌起淡淡的暖流,尽管才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心头还是油然而生一股亲切的感觉。
听了她的话,原本冲着知雾来的谈话都暂时被放下,大家纷纷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了饭桌的菜上。
表姐边给他们递东西,边用筷子轻敲了下梁圳白伸出的右手,摆出姐姐的架子沉声严厉道:“梁圳白,你又逞什么强。高寒和我说了,你的康复训练都落下好多天了,给我用左手吃饭!”
梁圳白极少被人这样抓包教训,闻言一怔,握筷子的手一时没抓稳东西,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不像之前在宴会上吃饭那样,到处都有人奉承讨好,他掉个东西立马有人叫服务生换新的。
大家视若无睹般该喝酒喝酒该吃饭吃饭,丝毫不和他客气,显然是真的把他当做家里人。
梁圳白捡起地上的脏筷子,有些无奈地起身,熟门熟路地自己去厨房换双新的。
知雾静静目送着他离开,总觉得他右手姿势有些不自然,回想起刚刚表姐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开口问:“……梁圳白他怎么了?”
“为什么需要做康复训练?”
“他没和你说过啊?”
知雾摇了摇头。
表姐不由得没好气地低骂了一句:“这死心眼小孩。”
“不过他不在你面前说这个,估计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梁圳白几年前出过场车祸,非常严重。”
表姐弹了下手里的烟灰,叹了口气。
“严重到,如果当时医院没有找到我爸给他换血,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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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雾听完轻吸了一口气,心脏一缩,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
这些事,包括那些伤,他好像从来没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重逢后对方天翻地覆的地位身份、金质玉相的华贵外表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同时也令她差点忘记了梁圳白本质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现在,记忆一点点回溯。
她逐渐开始想起来,他一贯会忍耐,从来不抱怨不诉苦。
表面比谁都看着光风霁月,背地里不知道滚着多少痛苦伤痕。
知雾垂下眼睫,食不知味地吃了口菜。
她想错了,过了这么多年,梁圳白本质其实一点也没变。
“他现在伤怎么样了?”
“休养了很久,之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右手还需要做康复,”表姐绕到她身后,捏了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过他平时工作忙,也不太注重自己的身体,很少遵医嘱去医院。还得麻烦你多督促他去做这些训练。”
怪不得早上看他签字的时候隐约感觉有点不一样。
知雾微微抬起头,看着表姐脸上藏不住的真切担忧,心间趟过一丝暖流,发自内心地替梁圳白感到高兴。
现在的他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也是有家人在满心牵挂了。
她点了点脑袋,答应下来:“嗯,我会的表姐。”
“不过梁圳白他也不一定会听我的。”
表姐闻言好笑地揽过她纤细的肩膀,几乎是在她耳边说话:“我说知雾,你也太小看你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了。”
“虽然说梁圳白这人性子冷,平时是话挺少,不过实际上他心还是很软的。”
她往厨房的方向努了下嘴示意知雾转头去看,梁圳白正在里面帮两名炒菜腾不出手的长辈低头切菜,暖黄的光打在他漆黑深邃的眉骨上,留下了几分温馨柔软的痕迹。
他人高马大,站在低矮的油烟机下切菜其实有些局促吃力,但背影显得很耐心。
“之前他车祸失血昏迷的时候,我和我爸跑到医院,穿着防护服在病床边守着他。人都已经人事不省了,嘴里还在叫你的名字。”
“还一直在乱七八糟地反复说……”
【幸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