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看见了嘲弄。
“到现在你还是没搞清楚,”梁圳白慢条斯理道,“你的女儿不是件交换筹码的货物,她离婚还是不离婚,不能被任何人逼迫。但凡你能够顾及一点她心里在想什么,想要的是什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局面。”
“正是你太过贪婪,想要通过你的女儿得到太多,这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说服他们将股份变卖。我们之间签订的合同看似董氏占尽了君越的便宜,实际上你失去的东西,要比我失去的,要多太多了。”
安心退休吧父亲,”他不留情面地拍着董煜明的肩,意味深长道,“祝您还能够安度晚年。”
说完,梁圳白起身离开,留下董煜明颓然的身影,微微弯着的佝偻背影像是足足苍老了十岁。
董氏的巨大变动引得股价波动起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董知霁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才像是一记强心剂一般注射入集团,让动荡不安彻底平静下来。
君越收购的那部分股份本来想要转让给董知霁,没想到他挥手,在合同被转让人的那一行,填上了知雾的名字。
“这部分的股份,是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好给你的。”
董氏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知雾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的这份纸质股份转让书,陷入了沉默。
对于梁圳白和董知霁什么时候达成的共协联手,她几乎是毫不知情。
也许是那天董知霁想要他们离婚的时候,也也许更早。
“我和他说过,迟早有一天,整个董氏都会变成你的后盾,”董知霁眉眼黑曜石般温润地散发着光辉,含笑道,“现在哥哥做到了。”
知雾眼眶又是一酸。
“你现在的头衔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虚有的董氏千金了,也是董氏的股东之一,拥有着所有的实质性的利益权益。”
“你以后不用再需要依靠任何人,包括我。”
知雾手上握着那份文件,闷不做声地起身,流着眼泪将脸扎入哥哥踏实温暖的胸膛。
她小声地道谢,简直感动得无以复加:“谢谢你,哥哥。”
董知霁还和小时候那样,轻轻抚顺着她纤细的后背。
“你们想要的那些关于董氏的进出流水保密资料,我都已经让人整理好发到你的邮箱上了。”
“接下来的那些事,就全权都交给你了。”
他伸手拭去知雾眼角的湿润,棕瞳温柔清越。
“希望我的妹妹,全世界最厉害的律师,能够拿着这些武器,打个漂亮的凯旋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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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里洗完澡,知雾散着微湿的发抱着膝盖坐在书房椅子上,将董知霁发给她的那些流水文件一一打开,电脑显示器幽蓝的光照亮了她的脸。
虽然是自家的产业,她平时也很少接触到这些账务账目类的东西,即使是董知霁有帮忙贴心地标注过许多,翻阅起来仍然很是吃力。
梁圳白将她落在卫生间吹到一半的吹风机拿起来,大掌顺着她散在肩头半干的发丝,细致地重新替她吹了遍头发。
空气中溢满洗发水的馨香,知雾被热风熨帖得半闭上眼睛,脑中没有思路,干脆放下了笔,整个人后仰着放松地靠在他的身上。
等到干得差不多了,梁圳白放下手里的吹风机,凌厉有力的腕骨撑在桌面上,替她扫着那几份数字繁复的资料。
对于这些账单,他比知雾要敏锐许多,几乎没一会儿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董家也有不少款项进出是和慈善项目挂钩的,数目还不少。”
大型企业做到像董氏这样公众名声响亮的,领导人的形象也格外重要。
因此,为了稳固美化自身品牌,大家会选择定期以大型慈善会捐款的方式出现在大众视野,为自己和旗下产业挣得一个良好的声誉。
不仅段家是这样,董家也是这样。
“段戎应之前是慈善联合会的成员,说不定董家也只是为了讨好他,用钱示好。”
梁圳白摇了摇头:“如果只是那样,成本代价太大了。”
做戏也要讲究硬条件,就算是慈善捐款,也得量力而行。
董家一股脑投出这么多,站在商人的角度来看,是一种非常不理智且不计后果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慈善只是个幌子,董家用这个当掩护,实际上还有别的盈利途径,甚至还可能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