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快,知雾仍然还是不由自主地吸入了一些迷醉性的气体。
她昏沉地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下了自己脖子上那根链子。
这才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的双眼被黑布蒙着,手上和脚上均被绳子捆着,丝毫动弹不得。
她听见那伙绑架她的人啐了一口,低骂道:“这臭娘们还挺机灵,幸亏胖子反应及时,车都开到半路了,发现她还偷偷留了记号。”
“少废话,东西捡回来没?”
“喏,就在这里了,顺带着还检查了一下她有没有偷偷留别的记号。”
知雾脑中残留的迷药药劲还没过,脑子里恍惚过一阵又一阵。
她听出那些人的口音是临京乡下人,难受地咳嗽了两声,眼前一片黑暗,皱眉嘶哑出声道:“你们是谁?”
“这你不用知道,你得罪了人,我们也是按照吩咐收钱办事。”
知雾强迫遏制自己冷静下来,辩解道:“我只是一个办案子的律师,走固定流程接活。即使没有我出庭辩护,他们也可以找别人,你们绑架我没有任何用处。”
对方说:“你要真只是个律师,这事还真轮不着你,但谁让你是董氏千金。”
知雾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胸脯心跳得很快,喘着气顺势追问道:“那又怎么了?”
“只要把你绑了,你老公不就……”
“咳,老原,你和她说得太多了。”另一道声音重咳一声,及时打断了他。
知雾看不见,但听觉敏锐地转动了一下脸,逻辑清晰道:“你们认识梁圳白?”
对方没有再搭话。
“你们说话的口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老家祖籍是广江的吗?”
“……”
“托你们办事的人,是不是也姓梁?”
“你别猜了!根本猜不到的!”
套话套到这里,知雾几乎可以笃定对方根本不想要她的命,只是一伙业余的绑匪,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威胁梁圳白就此停手。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卸去力气,耳畔的发丝滑下两鬓垂落在脸侧。
没过一会儿,她听见这几个人警惕道:“我怎么感觉好像听到外面有发动机的声音?”
“这里可是郊区山里,荒无人烟的,连这个破手机都没信号,怎么可能会有车子,听错了吧?”
“不可能,我不会听错的!真的有!妈的,我们都已经这么谨慎了!他们到底是怎么跟上来的!”
靠着墙的知雾闻言扯了扯唇角,忽然出声道:“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在公安前面公然绑人,为什么能进展得这么顺利?”
几人心头浮现不妙,将她从地上扯起来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看见她凌乱发丝下露出的耳廓间佩戴着一个非常小的精密仪器,是一个远程定位器。
上车前那些扯链子留标记的动作,都只是迷惑人而已,实际上真正为了掩饰的东西,是这个。
绑匪们骂了声脏话,手忙脚乱地去摘她耳中的定位器,想趁着警察来前,以最快的速度将她转移。
还没来得及将她重新塞进车里,几个绑匪已经被人追上来从后面一脚踹翻。
周围翻腾响起一阵混乱的打斗声,知雾被松开跌在一边,膝盖狠狠磕在泥地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奋力去挣反绑在身后的绳子。
粗糙的麻绳捆得很紧,将她的手腕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知雾满头是汗,眼前系着的黑布率先松垮滑落,一只眼睛已经能够短暂看清面前的情形。
落单的一个绑匪一手开车门发动车子,一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往车里按。
知雾手被反绑着使不上力,奋力抵抗间,感觉朦胧的眼前窜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拳干净利落地挥在那人脸上,将那人打得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下,身上的束缚感骤然一松,她站立不稳踉跄地往前倒,被梁圳白伸手接了个满怀。
他颤抖着手,沉默地飞速解开她身后的绳子,又一把扯下了她遮眼的眼罩,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个遍,喘着粗气紧张地沉声问道:“没事吧?”
知雾皱着眉揉了揉被捆僵的手臂,她全身上下也就膝盖摔得磕破了点皮,其他倒是也没什么。
两人相比之下,反而是梁圳白看起来更狼狈一些,他的脸色如纸般惨白,连鼻尖都渗出汗,深邃的目光下惊魂未定。
“我没事,”知雾失笑地踮脚抬起自己的衣袖替他擦了擦满脸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