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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量丰沛时,河深约有一米。坝上不通路时,须往北走一里路,有座木桥,或往南走二里路,有座石桥,过了桥才到王屋村。
河岸两边,栽满高高的麻柳树,夏天的时候,枝叶茂密,垂下的麻柳果迎风摇摆,影影错错,隔岸相望,隔着绿帘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冬天的时候,叶落安息,光秃秃的枝干大喇喇地伸着,如墨笔挥毫一气呵成地画出,只有黑的颜色,挂满同样墨色调的雨雪和风霜。
再看两岸人家,瓦是统一青灰的瓦,墙是黄墙或白墙,中间一面高大的厚木门,左右各安一扇窗,如一个惊讶的人的张开嘴、瞪大眼睛。
北面的山与东面的山延伸得更远,在尽头处交汇,浀星河的源头就在那里,还有一条公路与河流同向,穿过王屋村,通往镇上和县城。
牛屎陂的人如果要去赶集或去县城,干旱时,可以直接走干爽的河坝过去,省时快捷。但其他时候,得老老实实的绕远道走木桥或者石桥,到公路面去等公共汽车。
南面是一座矮矮的山丘阻隔着,山丘挨着牛屎陂,从更高的山峰俯瞰,其状如一条筒裤,裤头靠着浀星河,两个裤脚挨近西山,于是起了个象形名,叫裤子山。
翻过裤子山,是蓝河村,一个大杂居村落,比王屋村更大更兴旺,牛屎陂隶属于这个村,牛屎陂有许多田地水塘是蓝河村村民的。
桃之的太爷爷和他弟弟当年就是从蓝河村最中心最繁华的上街搬走的,搬到了最闭塞的牛屎陂。桃之曾有一度觉得太爷爷这个决定很糊涂。人往闭塞而去,与死路无异,他也许永远想不到后来国家竟然进行了改革开放,人口城镇化,子孙们抛弃了赖以生存的土地,离开了故土涌入了远方的城市,过着漂泊的生活。
:()茧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