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亲缘浅。”
放牛妹吞了吞口水,没有答话。
“她会破两次相,照说现在已经破了一次了。”
“没有,她脸蛋,手脚,都好好的。”
放牛妹摇头否认。
“相有明相和暗相,她现在破的是暗相,将来还要破明相。”
放牛妹想起什么似的,声音大了起来:
“她耳朵不好,打庆大霉素打坏了。”
放牛妹叹了一口气之后,不由得赞叹道:
“先生,你算得真准。”
陈相公嘴角露出微笑说:
“不过不用愁,将来只要不走错路,她能过得挺好,不愁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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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妹勉强地笑了笑,桃之将来过得好不好,她到底也没太在乎,眼下她更担忧大儿子的前程。
桃之只有一个玩伴,住在她家附近的孩子只有江颜愿意和她玩到一块去。放牛妹戳桃之的额头说:
“没出息,和仇人的孩子玩在一起。”
可看到她总是孤单地发呆又忍不住心软,久而久之,放牛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陶阿婆有时会偷带一兜瓜子,有时会偷拿一把猪油糖,都塞进桃之的衣兜里,说:
“别跟你奶奶说,她最坏了。”
她还偷偷告诉桃之,荔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却被她的坏奶奶放牛妹给赶走了。桃之不是很相信陶阿婆,她回到家之后把陶阿婆说的话告诉了放牛妹。放牛妹走到老宅屋檐下,朝着南边的方向指桑骂槐道:
“贼喊捉贼呀,我再坏哪里坏得过土匪婆子,杀人放火……”
“我放牛妹一辈子清清白白地做人,从没害过谁,谁敢泼我脏水尽管当面来……”
桃之再也不敢和陶阿婆说话了,直到有一天,陶阿婆摔了一跤后躺下了。听江颜说,陶阿婆死活不肯去卫生院,她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不能死在卫生院。
没过几天,陶阿婆去世了。
人们抬着木棺材沿着圳沟走出裤子山的时候,放牛妹拿来一块烧过的煤渣,在上面插上点燃香和蜡烛,她对着棺材刚离开的方向拜了拜,神经质地说:
“她其实是个好人。”
桃之也觉得陶阿婆是个好人,她有些后悔拒绝她给的红薯干。陶阿婆把红薯干装回口袋里,失落地转身走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一脚,摔进了水田里,她的腿骨折断了。
江颜说陶阿婆是硬生生地疼死的。
:()茧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