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去的话,你一个人在这里,和你爷爷在一起,你受得了他的脾气吗?鬼都怕和他一起过!”
桃之嘟囔着:
“爷爷不喝酒的时候也挺好的!”
放牛妹白了一眼说:
“那你看他什么时候不喝酒,他现在越来越没节制了,一天三餐都是酒水打底。”
“因为你总是骂他啊,他心里觉得烦才总是喝酒的!”
“啊呦,你翅膀硬啦,那我也不管你了,你愿意和酒鬼一起过你就留在牛屎陂吧。”
放牛妹站起身,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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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吃完夜宵,在灯下又做了一会儿作业才上楼,爬上床的时候放牛妹已经在打呼噜了。她反倒有点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可她还是想这么一直睁着,心里不断地浮现出点点滴滴的烦恼,爸爸什么时候回老家盖房子呢?奶奶说爸爸这辈子也许再也起不来了,一晃她都上高三了,那些欠了十来年的债务依然比山还要高,压得一家人都喘不过气来。
放牛妹找来一辆平板车,一鼓作气,几乎把这边的家都搬空了一半。美国佬醉醺醺地生气:
“搬搬搬,都搬走!我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大儿子打我,四儿子盖了新房不让我住,五儿子远在他乡不回来,小儿子成了废柴!活着没意思,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梦想着喝死了算!”
“你嚎什么,这个家的东西我有一半的,我不过搬些米面柴火,那边起家都要的!”
“所以啊,我让你都搬走!我都不需要!”
美国佬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桃之倚在门框上,眼睛里含泪,始终沉默不语。
“你想好了没有?跟不跟我去镇上?”
放牛妹直起腰板,再次询问桃之。桃之依然摇了摇头,美国佬笑眯眯的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说:
“桃之是有良心的人,比养狗有用呢!”
“你指桑骂槐的,是骂我还是骂老五呢?”
放牛妹不满地瞪了一眼美国佬,美国佬昂起脖子说:
“谁对号入座就是谁!”
放牛妹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收着东西,楼上楼下的一趟趟地跑,直到板车装满,直到她满身热汗涔涔,直到浀星河水的声音送走了她和板车。
:()茧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