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去了,元旦快要来了。等元旦一过,就是春节了。
放牛妹打电话问桃之:
“过年回来吗?”
桃之说回不去,过年的时候生意最好,深河市的土着家庭基本上会到酒店订年夜饭,还有许多公司会到酒店来办尾牙或开门红,也就是从小年开始一直到元宵,每天都会很忙,大家都没办法回家过年,只能等过了元宵以后,再补假期。
放牛妹有些失望:
“那你不回来,我就看不到你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奶奶牵挂着自己的孙女,可桃之心里有数,因为二妹姑姑和她说过,过年就算不回去,也要记得包个红包给放牛妹,否则她没收到红包会到处说坏话的,说把孙女养得那么高那么大,却一点良心也没有。
“奶奶,放心吧,红包我让二妹姑姑带回去给你和爷爷,我都有准备的。”
放牛妹满意了,笑呵呵地客气了起来:
“啊呦,你自己才刚出去打工,口袋里没多少钱,怎么还想着给我们包红包呀,我就知道你是有良心的,没有白养大你。”
桃之听了这话,心里也高兴起来。从找到这份工作开始,她就发誓要好好上班好好挣钱,好好帮助爸爸减轻负担,好好孝敬爷爷和奶奶。她有今天,都是靠爸爸给她交了学费,靠爷爷奶奶养大了她。她心上终日地抬着这些沉重的枷锁,晚上失眠的时候也总在想着要反哺他们。
她是有良心的,她是懂事的,她是乖巧的……这些词带了光,让她鲜活得像个完整的人。如果没有这些词来形容她,那她就是一个丑陋不堪,四处漏风的人。她害怕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
深河市越来越冷。寒冷的天气让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导致桃之消沉的除了天气而外,还有一个人影响了她。
章博从传菜部调到了服务组做服务员,而一个月之前苏珊珊已经从服务组调到了迎宾组。她还是没变,那双吊梢眼看谁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燕霞年纪小,不吃她那一套傲慢:
“都是打工的,她凭什么整日的用鼻孔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桃之用胳膊肘顶燕霞的胳膊肘,示意她别再胡说八道了,万一叫苏珊珊听见,又得打起来。
另一个好事的迎宾员揶揄苏珊珊:
“听说你和那个二流子章博在一起了呀?”
苏珊珊翻了个白眼,然后眨了眨她那双贴着厚厚的假睫毛的眼睛。
“是又怎么样?”
其他人捂嘴偷笑。客人们虽然还没来,可大家都站得笔直,在无聊的间隙中总会偷偷地扯几句闲篇。
“那你们那个了吗?”
燕霞口无遮拦,她的表情看起来天真无辜,充满好奇。桃之现在知道她说的“那个”指的是什么,只要“那个”过了,就是确认关系了。
她有些紧张,竖起耳朵听着,瞪圆了眼睛盯着。苏珊珊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故作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哦。”
燕霞露出微笑,这个微笑是标准的露八颗牙齿的微笑,桃之培训的时候也咬过筷子练这个微笑,吃了不少苦头。
“那你现在还是处女哦?”
苏珊珊的白眼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那当然,初血是最珍贵的,我一定要留到结婚,留给我老公的。”
“那章博不就是你的未来老公了吗?你追他追得那么的紧?”
燕霞的话充满揶揄,但苏珊珊并不以为然:
“那可不一定,我追他就是想和他玩玩,我未来的老公啊,那必须有钱有外貌有身材。”
苏珊珊把钱放在了第一位,没过多久,她离开海港城大酒店的原因也是因为钱。
桃之实在吃工作餐的时候听到其他同事说起这桩八卦:
“那个珊珊,就是个拜金的女人,真下贱,把人家章博耍得团团转,结果自己找了个有钱的老男人,做人家的二奶去了。”
这些知情的人都为章博打抱不平,言辞之间尽是贬低苏珊珊的话。
桃之也没料到苏珊珊辞职是这个原因,她抬起头望向章博的时候,他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饭,完全当做听不到旁人在说什么,好像在说的事情和他无关。
“听说还是初恋呢,章博这小子别看他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结果是个小雏鸟,没有一点经验就被人家伤害惨啦。”
燕霞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