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多了嘲讽与疏远,风止月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恶意,也许,不对他说出这些话,才能保住那伤痕累累又支离破碎的心墙。
现在的他,最怕的就是听到有人鼓励、赞同、支持,显得曾经要死要活的他像个傻子一样。
他只想证明自己,流言蜚语他浑不在意,之所以会难过,是因为亲耳在兄长口中听到这句话。
墨连衣以为他一时接受不了,害怕继续争执下去,会让他一直在苦涩中徘徊。
“哥哥,细水长流,慢慢理解,此话永不逾期。”
风止月扯出一丝苦笑,也不想继续在这种情景下聊下去,他伸手将墨连衣拉入伞下,贴心地将伞举得更低一些。
两人并肩走着,墨连衣脑海里忽然浮现在镇上见到风止月的场景,很乖,然而更多的是可怜,在他眼里,风止月本不应该与这些词挂钩。
“对了,哥哥,你怎么去了隔壁镇?”
说起这个,风止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柔和,他抿着唇小声嘟囔道。
“你让我顺着那个方向走,在最近的镇子上等你。”
“是这样。”
墨连衣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文,不禁侧头看向他。
就见风止月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墨连衣这才反应过来,那一句话就是整个回答。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的确是让风止月顺着那个方向,不过……
“哥哥,你……不会辨方位?”
风止月眨了一下眼,两只眼睛里一片空白。
“方位如何变?为何要变?”
难怪……估计是不会辨方位,越走越偏,这一段距离,足够他转到另一个镇上。
墨连衣无奈地笑了笑,开始给风止月解释起来。
“太阳东升西落,早晨跟着太阳走,便是东,下午跟着太阳走,便是西。”
风止月抬起伞,看了一眼天空,突然被强烈的阳光刺激到眼睛,他惊呼一声,捂着眼睛揉了揉。
“那岂不是晚上,就不分东西了?”
风止月的小动作惹人怜爱,墨连衣轻轻扒开他的手,仔细地瞧了瞧,幸好无碍。
“但是到了晚上,你就可以分南北,届时,同样可以辨东西。”
“夜晚,你可以看见北极星,逆时针过来,就是北西南东,哥哥,下次可别走错啦!”
风止月讪讪地笑了笑,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悄悄抬头,用余光观察着墨连衣脸上的细节。
“我知道星星,不过,何为北极星?”
“日后得见,我再告诉你。”
“好。”
玄榆街上。
墨连衣开好房,将风止月带了进去,他把行囊放下之时,风止月连忙过来,抱起这把旧琴,再次藏在了角落。
墨连衣收拾好以后,看着他蹲在某个角落,试图用什么东西将琴身完全藏起来,时不时磕磕碰碰,发出一些声音。
将琴藏好以后,风止月刚站起身擦了下汗,瞥见放在桌上的油纸伞,又马不停蹄地将油纸伞也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墨连衣任由他在一旁忙碌,直至他停下来歇息,才走过去给他递了一杯茶。
“哥哥,休息吧,东西已经藏好了,没人能够找到。”
风止月接过茶,喝了几口。
“对了哥哥,我有一好友在玄榆,待会我们去见一面?”
风止月眼球颤了颤,很快双手捧着茶杯,露出两只明亮的丹凤眼,绽放笑容。
“甚好。”
好友……墨连衣这么好的人,朋友一定很多吧?也对,人家可不是他……
墨连衣在对面落座,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
“为了避免你被吓坏,提前给你介绍一下,他的性格……有些粗鲁,不过,人倒是挺善良的,别担心,一切有我。”
“还有一段时间,要不你先睡一会?”
风止月本来没感觉,奇了怪了,一听他这话就来了睡意,捂着嘴,不自觉打了个呵欠,眼角出现两滴泪水。
“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有些困。”
“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
风止月用力一扯,腰带直接松开,他褪去外衣,倒在床上,裹着被子睡下,几乎秒睡。
他昨天折腾这么久,墨连衣估计,也该睡上一会,便独自安静坐在桌前,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细节。
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