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沈清雾要说出是谁卖掉了白玉枕,五夫人脸僵了一瞬,随后竟然露出了笑颜,“清雾,五婶知道上次梦竹不留神碰倒阿暖,你一直都记着。可那不是孩子故意的,你别因为这事记恨五婶。我从官差那里换了点干粮,给你当赔罪好吧。”
她说着,极其亲热地挽住了沈清雾的手臂,显得无比大度。
要是原主,这时候肯定已经找不着北了,以为人家真跟她好了。
可沈清雾却知道她这是心虚,今天放她一马,明天她会卷土重来。
她拍开了五夫人的手,冷冷道:“先前我确实在祖母面前告了梦秋的状,可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自己不检点。但说起五婶唆使梦竹推阿暖这事,着实不地道。竟阿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听了她的话,老夫人面色沉了沉。
沈清雾继续道:“这事咱们暂且搁过,就说说五婶拿走白玉枕的事吧。五婶大概不知道,当时还有两个目击证人,而且帮五婶卖白玉枕的人……”
“我没有!”五夫人低声惊呼,“沈清雾你个肥猪精,可别血口喷人!有本事你把证人喊来!”
“证人?有!”沈清雾唇角微勾。
不多时,江直带着江梦芯和江容姐弟俩进来了。
这是小柯南的功劳,而且沈清雾事先问过这两个孩子,要是再举证五夫人,怕是会结仇,可江梦芯却极其坚定道:“大嫂,先前在家的时候江容就跟我娘说过这事,可我娘觉得是小孩子胡言乱语。如今有你出头,我是一定要举证她的!”
看来这“夺父”之恨,在小孩子心里是不共戴天啊!
五夫人一见这两个孩子,眼神顿时阴仄仄的,可江梦芯却丝毫不畏惧,朗声道:“祖母,您生辰那日院子里人多杂乱,我和阿容捉迷藏时他躲进了您的寝房。阿容亲眼瞧见五婶溜进您寝房,从您红木妆台下面的柜子里把白玉枕拿走了!她当时拎着个食盒,但其实下面两层都是空的,她就把那个玉枕放在食盒里了!”
见江梦芯把细节说得这么真切,老夫人目光里添了几分阴鸷,看向五夫人,“婉容,你有什么话说?”
五夫人定了定神,赔笑:“母亲,容哥儿不过才虚六岁,他怎么可能说得这么仔细?这番话定是芯姐儿说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几时得罪了芯姐儿,她竟然跟清雾联手陷害我。”
说完,她“慈眉善目”地看向江梦芯,“芯姐儿,话可不能乱说,咱两家一向交好,可别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闹得不愉快。”
江梦芯眸中闪过一丝犹疑,她正想再开口,门口忽然又进来一个人,一进来就快步走到她身边,睨了她一眼。
这是六夫人,据沈清雾这几日的观察,发现六夫人性子绵软,被六爷拿捏得死死的,大气都不敢吭。
就连此时跟老夫人说话,六夫人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母亲,小孩子浑说,您别当真。”六夫人一边说,一边要把江梦竹往外拉。
可江梦竹是个犟种,被她一拉反倒不犹豫了,“母亲,我们为什么要跟她交好?她明明……”
话没说完,六夫人便捂住了她的嘴,面色煞白道:“大人的事小孩不懂,别瞎说,快跟娘回去,听话!你忘了娘跟你说过的话吗?”
不知她跟江梦竹说过什么,但江梦竹却忽然安静了,垂着头乖乖跟着往外走。
糟了,证人跑了,怎么办?
沈清雾心里犯愁。
她蹙眉看向门口,就见江离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站在门口。
这回惨了,怕是要被这家伙看好戏了!
沈清雾正这样想着,就听江直又开口了:“祖母,梦竹姐姐和江容的话您不信,听春姑姑的话您总不能不信吧?”
听春一下子就懵了,急忙道:“直哥儿可别乱说,我那日一直陪在老太太身边,我们去了花厅,哪知道院里的事?”
“您是没在,可那天下午,您总瞧见六叔提着个布包出门了吧,当时我还在呢。”江直有条有理道。
老夫人赶忙看向听春,“怎么还有书则的事?”
五夫人的眼神明显焦急了起来。
听春想了一阵,才一脸为难道:“我是瞧见六爷提着个布包从后门出去,可我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方方的,沉甸甸的。”江直接话,“他带着去了京源当铺,当了一千两,然后去了喜来客栈。”
沈清雾正在震惊,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把这事查的那么清楚,就听江直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