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雾:“我只听说迎冬出事了,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呢。”
“说是自戕,但念雪不信,其实我也不信。迎冬的夫君是六爷在衙门的同僚,只怕是……”三夫人没把话说完,但那意思沈清雾已经懂了。
于是沈清雾话锋一转,“上次您跟我说,在万隆见过夏蔷薇……”
“之前有谁过寿,贺礼都是在宴席上才拿出来,可这回却有些奇怪,夏蔷薇说是老夫人最近问了大师,所有要过老夫人手的东西,都必须让大师开光驱邪。然后大家都把寿礼送到了老夫人院子里,之后就出了你那档子事……”三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雾。
“可东西不都放在专门的库房里,钥匙由听春姑姑拿着吗?”沈清雾故作无知问。
“你不知道?东西送去不久,夏蔷薇就派人来各房传话,说是有人听见库房里有老鼠的动静,怕把贺礼咬坏,让各房派人去取,等抓住老鼠之后再送去开光。”
这事原主还真不知道,到了最后,单她的贺礼出了问题。
这倒是也能解释得通,念雪为什么会去老夫人院子里。
现在沈清雾有两个怀疑对象,一是夏蔷薇,二是怀疑念雪受了六爷的指使。
夏蔷薇那边不好查,她只能通过排除法,先确定念雪有没有问题。
这一路又是格外安静。
静得江离躺在马车上都睡了一大觉。
所以他并没看见,与他们相反方向,路上有许多衣衫褴褛的流民,那些人一个个眼神麻木,看到流放队伍时候,眼里净是幸灾乐祸。
严白二县闹了两年灾荒,好多人都出来逃荒,他们都是往南走,没人往北去。
南方一年能收三季,从来不闹旱灾,对于这些常年看天吃饭的人来说,那里是天堂。
往北去,越走越冷,听说漠河那边一年到头都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人连门都不能出,全靠干粮度日,谁往那里去就是找死。
甚至,有人还拽住方达,询问前面的甘城有没有买人的。
于是下午一路,流放队伍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灾民会卖妻卖子换口粮,甚至还有人易子而食。
沈清雾这才惊然发现,原来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并不是羡慕,大概是想着,这么大一坨够吃多少顿吧。
她没想到,因为这事,晚上还闹了一场乌龙。
此时,她脑中忽然灵光乍现。
晚间又没赶到驿馆,露宿。
这边不知是没下雪,还是已经化光了,地上倒是干燥,干得都开了裂。
今天的官配晚餐依旧是干粮,不过沈清雾却给阿暖熬了香菇虾米粥。
香菇、虾米都是甘萍找来的。
当然,好东西在空间里,众人所见,她锅里是同样清汤寡水的糙米粥。
不远处,江离和顺溜也正要开火烧饭。
从成亲之后,他和沈清雾就是分开吃饭,他腿受伤之后,起初是顺溜煮饭给他吃,但后来夏蔷薇说顺溜做的不好,于是主动请缨。
关键是她饿,想多吃点。
可是当着江离的面,她实在不敢多吃,听春又觉得她在这边吃过了,所以不给她准备吃食。
于是快两个月下来,夏蔷薇瘦得比沈清雾还明显。
饶是这样,夏蔷薇还是乐不可支,毕竟能多和江离相处,她就有更多的机会。
主要是没镜子,她看不到自己枯黄的面色。
可今天顺溜手滑,陶锅被摔烂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夏蔷薇惊慌失措。
江离漫不经心看向沈清雾,“去跟少夫人凑合凑合,拿点粮给她。”
他看见沈清雾的粮袋里并没有多少粮,也看到沈清雾原本胖的快要炸开的脸好像收敛了一丢丢。
顺溜转头看向远处的沈清雾,一脸惊恐,“少爷,要不咱们想办法再弄口锅?”
夏蔷薇急忙道:“我去老太太那边借锅!”
她说完转身便走。
要说她这人,干活倒是挺麻利的,尤其是在老夫人和江离面前。
她才一走,江离便命令道:“拎粮袋,扶我,走!”
顺溜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于是便努力克服掉心中对沈清雾的恐惧,依言照办。
沈清雾这边才刚开吃,就见顺溜就扶着江离走了过来。
沈清雾不动声色给阿暖的碗里添了一勺糙米粥,盖住了下面的香菇虾米粥。
江离探头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