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终于从害怕紧张的气氛中脱离出来,赶忙想来扶起两人,急着邀功都往前挤,霎时乱作一团。
好在这场闹剧没能持续很久,李府夫人总算是被小辈间的聚会吸引过来,语言温温柔柔地很好地安抚了大家的心绪。
又承诺日后定会给予补偿,一番客客气气下来,气氛又缓和下来,几人互相关心近来境况如何。
李夫人佯装倒茶,召唤女儿过来帮忙,却一个不小心把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李都言白皙的腕子上,她惊得迅速缩回手,疼痛开始蔓延,从手腕一直漫到心尖。
“哎呀,怪我如此不小心,快快回院中浸上井水,可别留了疤痕,”李夫人好像满脸都是担心,目光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宁昭意。
“宁小姐,可愿陪同我这不成器的女儿同去,刚刚畜生不懂事冲撞了贵体,赶紧也让府上的郎中好好瞧瞧。”
这是不得不去的意思了,宁昭意心下感叹,没想到看上去毫无城府的女人竟有此心机,左右她还有香囊,去便去吧。
宁昭意这边都准备起身了,李都言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回去,“不必,我一个人去就好,我可不想和宁大小姐单独相处。”
说着不等李夫人那边呵斥,就要朝着院中迈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只要自己中了毒,李家再怎么狡辩,这次的事情也瞒不过去,何必连累他人呢。
手腕一沉,李都言低下头,发现手中被塞了一个香囊,宁昭意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逞强。
李都言难得地勾起唇角,紧了紧手心示意自己不要紧,倒是两人难得的和平相处。
两人都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但是李都言没有想到,自己能在满园的药香里撑这么久。
最后她干脆破罐破摔,心一横扯下半片叶子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这才出现了药书上说得熟悉的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症状。
还剩一点意识的时候,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往地上砸了过去,手腕还泛着被烫伤后隐隐的疼,不过和此时脑中快要被钻开的疼痛相比不值一提。
她迷迷糊糊看见惊慌的侍从们向她跑来,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这里卑劣的行事风格,小的时候母亲还教过她做人正直的道理,现在都成了笑话。
这边宁昭意正在缠着李夫人学沏茶,能看出来这位夫人虽然心急如焚,但是手上动作依旧完美得无懈可击。
宁昭意也乐意装得笨手笨脚,很满意李夫人这副心里被气得跳脚又碍于面子不得不耐心教她的样子。
就当是小小地给李都言出了口恶气。
宁昭意假装对这套茶具爱不释手,在手中拿着赏玩许久不肯放下,远方忽然急急忙忙地跑来一个家仆,见了李夫人就忙不迭地跪下认罪:“夫人不好了,小姐她晕过去了!”
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当啷”一声,清脆的茶杯落地声在吵闹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屋外忽然冲入几队早已等候多时的卫兵,手持长矛,武器直指这群被围住瑟瑟发抖的大家闺秀。
其中的李夫人眼看局势不对打算开溜,却绝望地发现四面都被围住了,偌大的李府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上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还是宁府前世被抄家的阵仗。
李夫人脸色发白眼看就要晕倒,宁昭意赶紧把这次带队的沈枫提溜出来,让他赶紧去调查调查,找找除了有毒的药草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李家名下可没有药田,这么庞大的数量也不像是买来的,背后肯定和哪一方势力勾结了。
末了问出了最大的疑问:“说好是尹姜过来,她现在人呢?”
沈枫一脸无辜:“母后那边要约她谈心,非要给她安排婚约,防止一直想不开真的孤独终老,我当时正在给母后请安,就被扯过来了。”
缘分,都是缘分。
宁昭意安慰自己就是小小抄个家,谁来都一样,赶快指使沈枫去封锁出路,防止李家安排替罪羊抱着罪证逃跑。
转回来变回那副小白花的样子,怯生生地对快要手撕了她的李夫人说道:“夫人,让您受惊了,实在是太子殿下放心不下这边,非要派人过来照看我,还打碎了这么好的茶具。”
李夫人原本是被几个姑娘架着的,这下真是快背过气去,还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都是小事,姑娘没伤到就好。”
几方人员终于安静了下来,宁昭意在等李家推个替罪羊出来挡刀子,李夫人假装头疼扶额,心脏怦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