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悦原本苍白的脸色愈发没了血色,她小心翼翼的扯着郤炀的袖子。郤炀身躯紧绷,似乎仍不舍得放弃与“妙手圣医”决一高下的念头。
&esp;&esp;“郤炀郤炀”她咬着唇,连唤数遍。河南府的官兵若是来此,郤炀艺高胆大自然不惧,只是若因此引起官府瞩目,她的身份怕也得就此泄露。
&esp;&esp;郤炀终于回眸瞥了她一眼,冷峻的目色中渐渐恢复柔和,带着一抹难以想象的怜惜与遵从:“姑姑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伸手握住她的,紧紧一握,莞尔笑起,笑容带着痞赖“我们走!”
&esp;&esp;当真说走就走,他不理会旁人,径自拉着李悦离开。李悦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到门口,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青衣人半蹲在地上,正侧头神情专注的盯着自己。
&esp;&esp;这一回眸,视线对了个正着,那人忽而冲她一笑,笑容温柔却又充满迫人霸气,令人窒息。李悦心里咯噔一下,没等细想,已被郤炀拉出门去。
&esp;&esp;两人上了马车没走多久,果然车后便有轰隆隆的马蹄声驰来,听声音起码也有二三十人之多。这些蟹兵虾将,郤炀当然没放在心上,但他也怕对方人多,当真厮杀起来会无法顾及到李悦的安危。当下用力一抖缰绳,催动马儿全力狂奔。
&esp;&esp;马车奔驰的速度一加快,车厢便死命左右颠晃,李悦坐在车厢里,只觉得头脑发昏,胸口堵闷,呼吸困难,实在是难受得要死。她刚想开口叫住郤炀,见他坐在车驾前全神贯注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马车奔驰了半个多时辰后,李悦难受至极,只觉脑子一昏,竟而晕厥。
&esp;&esp;郤炀坐在前头赶车,也不知李悦的状况,只一个劲地催促马儿快跑。足足跑了两个多时辰,甩脱了后头的追兵才徐徐停下。
&esp;&esp;“姑姑,我把他们都甩掉啦,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姑姑!”
&esp;&esp;点亮火折子后,猛然见到李悦惨白着脸,无力地瘫软在车厢里,他面色大变,忙爬进车厢扶起她。
&esp;&esp;李悦浑身冰冷,面无血色。郤炀忙将手掌按在她背心上,缓缓输动真气,又怕她体虚不能承受,只得一点一点的输入她体内。过得盏茶工夫,李悦低低的“嗯嘤”一声,眼睑终于缓缓睁开。
&esp;&esp;他不禁喜道:“姑姑你醒啦,可把我吓坏了!”
&esp;&esp;李悦神志渐渐清醒,然而四肢无力,只得倚靠在他的怀里。目光潋滟,双颊潮红,她微喘着气儿仰头望着他。
&esp;&esp;目光胶着,郤炀脑袋一阵儿的眩晕恍惚,突然忘情般地呢喃:“姑姑,真的是你么?姑姑,姑姑,我好想你啊!”揽臂将怀中的少女牢牢抱住,小心翼翼地亲吻她柔软的秀发。
&esp;&esp;她又羞又喜,一颗心卜卜卜地似要跳出来般,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你你”火烫的唇印落在额头,她一阵颤栗,全身似被火点着般滚烫,内心叹息一声,紧张而又略带兴奋地闭上了眼睛。
&esp;&esp;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唇印却没有如期落下,她微微掀起眼睑,却见郤炀表情古怪地瞪着她,懊恼、自嘲、失落与怨恨,种种复杂的眼神交杂在一块,最后化作一道浓烈的绝望之色。
&esp;&esp;她被这样绝烈的眼神吓住,低低地唤了声他的名字,他倏地退后,如避蛇蝎般甩脱她的手。
&esp;&esp;那颗初初萌动的少女心,猝然跌至了冰冷的谷底。
&esp;&esp;“你没事就好。”他的神情冷淡,与方才似乎判若两人,转身爬回前座,重新驾车前行。
&esp;&esp;李悦大感委屈,满心哀伤,泪珠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住滚落腮边。长这么大,被人如此无情的伤害,却还是第一次。
&esp;&esp;第一次,尝到了被拒的异样滋味。
&esp;&esp;呜咽声渐响,然而前座上的郤炀充耳不闻,继续专心赶着马车,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esp;&esp;骄傲
&esp;&esp;清明时节虽过,却仍时常阴雨连绵,即使如此,天气也已渐渐转暖。
&esp;&esp;各地不断有零散义军起兵讨伐武太后,企图从她手中抢夺回李氏政权,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