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迟握紧了拳头,隐忍地摇了摇头。
向霁怒气冲冲,“我当年实在太软弱了,竟然轻飘飘就放过了你!你们拿女人做赌注当消遣,供你们玩乐,真是该死!”
……
高二那年夏天,向霁和往常一样放学,睡了一觉,回到学校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何迟不复往日的笑容,他冷冰冰地看着向霁,说:“我们还是做回普通朋友吧!同学,请你自重。”
向霁委屈地把手从何迟身上放下来,有些手足无措。
小姑娘面皮薄,受了心上人这样的恶声恶气,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
何迟却无动于衷。若换了平时,他早就忙不迭来哄了。
此时,他竟只是漠然地看着向霁,好似眼前人的眼泪于他而言不过是混进泥潭的雨水,毫无用处。
向霁不甘心地问:“为什么?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阿迟,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只能中午和你说说话?可是放学,司机会来接我,我必须按时回家。不然的话,爸爸妈妈会发现的。上次,我撒谎说晚回家是和朋友在学校多玩了一会儿,他们审了我好久呢!”
何迟越发冷酷,“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当时答应你的追求,只是因为和同学打赌罢了。你还不知道吧,很多人跃跃欲试,想拿下你这朵高岭之花。我那会儿有些无聊,也凑了个趣儿,仅此而已。谁料想,你一下就上钩了,我不过是陪你玩玩。马上就是高三了,我也该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没工夫陪你玩这样幼稚的游戏了。”
向霁泪如滚珠,满面通红,浑身颤抖。她小声地哀求道:“我不会耽误你学习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根本一点儿也不喜欢你。我讨厌你高高在上的姿态,讨厌你矫揉造作的娇气,讨厌你是个有钱人!”
向霁大受屈辱,不自觉退后两步,哭着逃跑了。
……
何迟注视着向霁的双眸,哽咽地说:“我说我不爱你是假的。我爱你,爱你的全部。”
听着何迟的誓言,向霁好像又感受到了当日的耻辱。何迟可以轻飘飘地说那些伤人的话,也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说着这些甜言蜜语。男人真会骗人。可,昔日的锥心之痛,如何能补偿呢?
她泪流满面,“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何迟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残泪,他走近了两步。
“……当年,是你父母找上了我,让我和你分手。”
向霁脸色惨白,咣当一下坐下了。她捏紧了长椅上的扶手,指尖已经不通血了,几乎要把扶手刻出一个手印。
她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只是嘴上不肯认输,问道:“我和他们没有联系了,当然随你怎么说。反正没人拆穿你。”
何迟听出了她底气不足,并不急着反驳,只是坐下来,苦笑着将往事娓娓道来。
……
“你和小卡都是学生,马上就是高三了,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和她妈妈只有这一个孩子,不想让她这么早步入婚姻。工作之后,我们自然会替她安排相亲,筹划未来。知识改变命运,你要好好读书,将来买一栋大房子给你妈妈住,免得你妈妈辛苦呀!”
何迟看着向霁父母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和停在路边的汽车,又看向自己和母亲的穿着,默默低下了头颅。他甚至说不出口让他们给自己一个机会。那句“将来我会赚很多钱的”卡在喉咙里,没脸说出口,也不舍得咽下去。
向霁妈妈脸上挂着不及眼底的笑意,“这是两千块钱,就当是我给孩子补营养的。大嫂,你收着,给孩子的。”
何迟的母亲出奇愤怒,她大手一挥,将一把钞票打落在地。
“我们虽然不富裕,但也有手有脚的,能养活自己!拿走你们的臭钱,我会教育我儿子,不会让他去打扰令千金。但我也希望你们能看好自己家孩子,别让她影响我儿子读书!我儿子年年都拿奖学金的,别被你们女儿带坏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太粗鲁了。”向霁妈妈气得发抖。
双方不欢而散。
两千块钱散在地上,便是冲突的见证。
何迟母亲觉得羞辱,自然不会去捡。向霁父母原本就是打着震慑的目的而来,当然也不会灰溜溜地自己又去地上摸钱。
他们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轰隆隆的汽车尾气散在空气中,浓浓的烟雾将何迟的双眼熏得通红。
何迟妈妈拉着何迟的手臂,扯着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