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迅速缩回手,两只眸里盈着水汽。
“无妨,我是被呛到,前些日子柳太医刚为我诊治过,没有大碍。”
是要当娘的人,她哪敢让颜臻把脉!
“把手伸出来!”
楚卿把手藏起,死活不给,今日拼上命也要护着孩儿。
她龇牙咧嘴,像只发怒的小狐狸。
他端端坐着,像等狐狸上勾的野狼。
“楚大人此番模样,倒是比我府中的侍妾还要娇艳动人,若是能为女儿身多好,这样圣上就不用孤家寡人,空置后宫。”颜臻看向她的笑意,逐渐变得幽冷。
这厮误会了吧,总把圣上和她缠在一起,话也意味不明。
楚卿想到林修的事,压下心头的不愤。
由着他误会去,等将来拿到证据,把他关到大狱,看他怎么笑。
“颜相,下官也是人,您一再欺辱,难道是对下官动了心?”她大着胆子欺身过去,哆嗦着去挑颜臻的下颌。
主动出击,总比逆来顺受强。
她薄唇轻启,柔弱无骨的细指,像羽毛一般轻拂在他脸颊。
好一幅浑然天成的媚姿,连千香楼的女子都比不得。
想到她被李暄卷在怀里,压在身上的媚态,颜臻的心不受控地跳起来。
要还是不要,心里挣扎平断。
“颜相喜欢吗?”楚卿继续施力,脸颊旁的梨涡像两池清酒,令人不饮自醉。
他脸色瞬变,一把推开楚卿。
他是正人君子,同楚卿这种小人不同。
“别用对付那人的招对付我,下次再敢冒犯,本相……杀了你。”颜臻嫌恶地退后,端正的直起腰。
楚卿背朝着他偷笑,堂堂丞相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已是深秋,窗外冷风阵阵,从帘子的细缝中钻进来,她咬着贝齿坐稳身子,思绪混乱起来。
也不知颜臻抓了林修干嘛,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查了多年才找到个人证,若不能把人抢回来,怕是又要苦等多年。
想想就难受,明知颜臻作恶多端,偏拿不出证据来。
“楚卿。”
突听他直呼其名,楚卿紧绷着身子看过去。
他身子未动,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压得她喘不过气,也无处可逃。
“连家军惨死的事你若真的无辜,就别动我的人,也别阻拦我做事。”颜臻思来想去,还是提醒楚卿,怕她真的无辜,被搅进混水当中。
楚卿眸色愈深,不解其意。
过了会儿,见对方又没了动静,她腆着脸皮去问,“什么事,颜相可否说得直白些?”
颜臻睁开眼睛,眼珠儿在她身上转了转,“我说……让你滚远点,别掺和进这件事!”
楚卿怒火中烧,脸上青白交织,憋不出一个字。
到底是哪件事也没说明白,难道他拿到连将军之死的内幕,要对圣上动手。
可这事真的是颜臻多想。
她和圣上也心痛连家军惨案,但所有证据都被大火烧了,总揪着不放也没用。
马车到了皇城外。
有不少人簇拥过来,还没见着颜臻,就开始溜须拍马。
怎么这么多人,不是错过早朝了吗?
楚卿急不可耐下了车,怕被旁边的官员误会她巴结颜臻。
等捅到圣上那去,又该被说教。
“楚大人近日食欲不佳,腰身却未瘦,身子也矫健有力,改日我们切磋一下。”颜臻目送楚卿走远,跟着挑帘下了马车。
楚卿闭着眸子,不安地摸向小腹。
才一个月,总不至于显了腰身,被他看出。
她回眸,对上颜臻的坏笑,才知落入对方的圈套中。
楚卿吓得心跳都慢了。
本来还觉得自己瞒得很好,每每撞见颜臻,总是狼狈不堪。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提醒,还是无意戏弄。
总管太监敬丰听说二人不请自来,慌忙前来向颜臻请安,并告知二人建元帝身体不佳,导致早朝推迟了两个时辰。
他们若等不及,可以先行回去。
敬丰嗅到楚卿身上有酒气,以为她饮了酒,拐着弯提醒她,“楚大人,你面色不好,要不然先回吧,圣上今日大怒,怕是会被波及。”
“敬丰,圣上为何事心烦?”楚卿拉着敬丰绕到殿后,想顺便问问林修,还有流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