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丰挥手,让旁边的小太监走远点,这才小声告知楚卿,“颜相暂代大理寺寺卿之位,暗中调查当年连家军的事,还压下其它案子不理。你等会能避则避,且莫再与颜相争吵。”
楚卿看向远处,不由地想起当年的血案。
原来,这才是颜臻死活非盯着大理寺的原因。
他要替连家军翻案,事情过去三年,涉案之人死个干净。
唯一活着的,就是她和圣上。
颜臻会怎么做呢,把当年的尸体翻出来鞭尸,还是让她做替罪羊泄愤。
楚卿怕了,被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今日来的路上,颜臻说流苏入相府刺杀被他处置,这是圣上的意思……”
“不是,流苏没事,这事你莫再问,还是担心自个吧,往日都是你参他,今日你却被他参了。”敬丰郑重交代几句,抱着拂尘上殿去。
楚卿把朝笏夹在腋窝,搓了搓了发僵的手。
颜臻出手,她怕是要被揭层皮。
不知他要参什么,马车上的调戏?
还是送了刺客给他?
殿外等候的官员,除了颜臻在马车中享受暖炉,其他百官皆迎着朝阳伫立在殿前吹着冷风。
颜臻有军功他们比不得,在风中演苦肉计,也是想被建元帝看到他们的忠贞勤恳。
楚卿望着颜臻的马车,身子不爽快,心里更不爽快。
好不容易找到的林修,却被颜臻抢了先,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底知道多少,会不会将林修灭口。
腹中有点饿,她从袖口摸出一块胡饼,硬塞进嘴里。
饼是刚才下车时,从车上顺的,尚有余温。
她咬了一小口,恰听到那些围在一起的官员,正在议论她。
“听说了吗,秦怀明升任鸿胪寺卿,一个月官升三次,羡煞旁人。”
“还不是颜相有本事,你要想升官就投奔颜相去,没看楚大人都排队去了,她今日坐颜相的马车来上朝,耳边风说不定吹了一路。”
“岂止耳边风,说不定还有旁的,楚大人媚态天成,能哄得圣上宠爱,说不定颜相也……”
嬉笑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楚卿攥着胡饼,眉头紧紧皱着。
“你猜错了,楚大人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听说她今日上朝,就是要弹劾秦怀明,也不知道颜相会如何应对?”
“知道又如何,楚大人早就拿捏住秦怀明把柄,想趁机参他,砍掉颜相的羽翼。”
秦怀明,是颜臻举荐出来的,任职鸿胪寺卿也才一日,风头大盛。
她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会今日去参。
议论还在继续,颜臻被惊动,也朝那边看过去。
要死,他不会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