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九公主嫁不过来,我朝也无合适的皇子,不如邀九公主来我大靖选夫,她若愿进入后宫为妃,是我朝幸事,若是瞧上旁人让其入赘南昌国,给九公主当皇夫。”
她边说,边去打量李暄的神色,准备随时调整策略。
李暄默不作声,觉得她说得在理,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此人必须忠于大靖,待取得九公主信任,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助圣上将南安国给拿下。”
楚卿这一番话很长,皆是发自肺腑之言,她不光想着让九公主来选夫,还把人选也捋出来了。
李暄抿着嘴笑,使美男计倾覆南安国,倒也可以。
他的怒火总算灭了不少,压下将楚卿革职查办的念头,“好你个楚卿,这种歪主意也想得出来,行,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他被楚卿哄得心情大好,连处置她的念头也没了。
锦雀卫是楚卿一手建起,救个叛徒便也救了,刚好他借此机会让楚卿更忠心于他。
趁这个机会,楚卿连忙又道,“臣以为此事让罗家儿郎出马更好,可以护着九公主来大靖,罗家五子个个英俊潇洒,忠心耿耿,而且尚未娶妻,若能被九公主挑中,可解圣上忧虑。”
楚卿步步为营,把自己从嫌疑中撇清出来,句句都是为李暄解忧,为大靖解难的好官。
她伪装得这么好,就是不想被罢官,逐出朝堂。
李暄乐得哈哈大笑,罗繁盛虽手握禁军之权,可也年纪不小了,真要换人,逃不过那几个儿子去。
他那五个儿子屡立军功,才是让他头疼的,真的送哪个去南安国,也能了了一块心病。
“你果然是朕的解语花,若哪日离了你,朕的一生该有多无趣。”李暄心情畅快,拉着楚卿的手一同坐在御案前。
他伸着腿,本想把楚卿拉到怀里,奈何她偏生坐着不动。
李暄皱眉,盯着她的腰身。
好像吃胖了些。
“楚卿,当朕的妃子吧,除了后位,朕什么都肯给你。总比你当什么侍御史要好,整日跟那些老匹夫在一起,被他们指指点点,朕甚是心疼。”
李暄刚才饮了几口烈酒,盯着她的官袍,想到官袍下的傲然和细腰,呼吸变得灼热起来。
“圣上说……什么都给臣?”楚卿冲他笑着问。
李暄喉头一紧,将她扶起拉到腿上坐下,眸子里有火苗在跳跃着,“对,什么都给你。”
他低头,吻在楚卿推搡的手背上。
干干净净的,一点脂粉味都没用,和后宫那些秀女不一样。
她笑的时候像春日的风,温暖和煦。
不笑的时候像冬日的雨,清冷而孤傲。
就在眼前,却觉得触碰不到。
楚卿是女人,知道他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扶着长案才能让自己的身子被压到一旁。
“如果是命呢?”她大着胆子问,忍着作呕脱离李暄的怀抱。
李暄以为她开玩笑,笑着去拧她的脸颊,“傻丫头,你的命是朕给的,朕如果把命给你,你还怎么活。”
楚卿把摆放整齐的奏折推过来,拿出一本交在他手上,“是啊,臣的命是圣上给的,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圣上。”
她想到惨死的阿兄,胸口有些疼。
还要再等等,很快她就会和颜臻联手。
扒开这个暴君的真面目。
李暄看到堆积成山的奏折,心口一阵烦躁,他像小时候一样,摸着楚卿的手,将批阅朱笔交于她。
楚卿握着朱笔,端庄的坐在一旁,模仿他的字迹在奏折上批阅。
李暄初继位那会,折子最多一日有上千本,凭他一人根本批改不完,那时她和敬奉都有帮忙,二人日日临摹,把他的笔迹也学到七分。
那时以为他是明君,对他言听计从。
如今看看这些折子,才知自己前半生真的是愚忠。
对于通州水患,他选的是堵而不是疏,举措她实难苟同。
“连日批改奏折,朕身心乏累,今日不看这些折子了,你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听说教坊司新编排了一曲歌舞,咱们一起去瞧瞧。”
“圣上,通州大水,数十万百姓遇难……”
李暄极不耐烦,把楚卿拉到怀里拥着,“赈灾的银子和粮草已经派兵押去了,朕也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
楚卿一言不发,李暄只管送银子,不管送去多少,有没有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