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却反而愈加敏锐了起来。
几个游荡在车站四周的黑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四散着向赵言围拢了过来。那恶狼般的眼神,令他有一种被针刺般的刺痛感。
这种孱弱的感觉令赵言非常的不舒服。
十几分钟后,赵言气喘吁吁的从一条背街小巷出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隐隐有些反青。
喉咙中干涩的如同吞了一把沙子,呼吸中也带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赵言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小视了肉体的损伤。
几个连基础章法都没有,只靠着一股血勇的街头小混混而已,居然费了他老大的力气,连带着还牵扯到了肺部的伤势。
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赵言快速吃下两人份的肉食,又打包了两份,然后结账离开。
穿着搜刮来的连帽雨衣,赵言沿着街道边吃边走,直到看到下一家快餐店。
一个小时后,赵言将车站附近的所有快餐店都吃了个遍。虽然没有多少补益,但脸色总算是好看了许多。
小口小口的啜着热热的可可,赵言找了个还能遮风避雨的屋檐席地坐下。
与一旁呼呼大睡的流浪汉相比,也就少了一个遮身的纸箱。
赵言的脸色阴晴不定。
身体的状况虽然与预估的有些出入,但总体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赵言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赤手空拳的从安保严密的博物馆中,顺顺当当的带出那支卷轴来。
真当纽约警察和FbI的探员们是吃干饭的不成。
还是那句话,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但在战术上再怎么认真也是不为过的。
他敢远道而来做这一票,当然是准备了手段的。
只是天就快要亮了,拖着这样的身体去冒险,到底是不是值得呢!
以拇、食、中三指的末节指腹捏持针柄,手腕颤动间,三指前后交替轻柔的捻动针柄。很快的,一枚五寸许长的银针在赵言脐上一寸之地深深的扎了进去。
一抹潮红在赵言的脸上一闪而过。
感受着体内强劲而澎湃的气血之力,赵言长长的吐了口气。虽然知道不过是暂时拥有,但那种强大的感觉还是令他不由的心神迷醉。
果然,只有失去了才明白曾经拥有的珍贵。
这就是赵言在如此身体条件依然敢于此行的底气所在。
“精元胎窍”。
赵言家传的,一个从未在世俗医学典籍中出现过的秘穴。
也不知道他的祖辈们当初是从何处搜寻得来,具体功效又是如何。为窥探这个从不为世人所知的穴窍的奥秘,几代以来,或逢乱世,或以钱物,赵家的先祖们也进行过一系列的人体试验。
但或是实验对象不对,又或是打开的方法不正确。总之,经过几代人孜孜不倦的验证,也只堪堪摸索出了其中的一个功效。
刺激潜能!
以独特的手法刺激这个窍穴,视受术者的身体条件,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使人恢复清明,或是让身体回复到最佳的状态。
当然后遗症也同样的明显。
一时之用,可能尽十日之力也未必能弥补得回来。特别是在他身体虚弱到如此程度的情况下,还强行刺激这处秘穴。所作所为,实在不下于饮鸩止渴。
但赵言不得不行险一搏。
那篇可能存在的密宗心法只是一个引子,根子还在于缺少后续的修行功法。那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通读过“六欲天魔经”的赵言清楚的知道,若是这个念头长久不得通达,接下来就会成为他的心魔。
识海中的那张玉册就是明证。潜意识已经给出了警告,但神念却依然如扑火的飞蛾般毅然决然的迎了上去。
可惜的是,那几道几乎令他身死道消才得来的不知名玄法,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太过于高大了。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穹,看似触手可及,实际却是离地十万八千里。
他费心尽力、几乎耗尽全部心力记忆下来的神通秘法,最后绝大多数竟然都是无用。
那些如同蝌蚪般四下游动的符号并不是文字。以赵言的理解,它应该是一种类似于血脉传承一般的载体。对受者来说,懂了就是懂了,根本不需要理解,仿佛那些天地初开时的神灵,天生就掌握着某一种神通。
而不会的任再怎么冥思苦想、竭尽心力最终也还是不会。
最终,赵言只能任由那些神通秘法,如无用的杂质般沉淀在血脉的深处,等待某一天的自行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