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言忆的声音轻若蚊蝇,但孟江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他没听错吧?
言忆刚才叫他哥了!
现在被言忆叫哥的人终于不是宋观棋一个人了!
他孟江南也被言忆叫哥了!
他也成为言忆的哥哥了!
孟江南兴奋得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其实比言忆晚出生一天的事实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我应该做的。”孟江南不由开始傻笑起来,跟个傻子一般挠着头:“不客气的。”
“那你之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言忆问道,“说我只要叫你一声哥,你就当我的保镖,会一直保护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孟江南拍了拍胸脯,“只要是我说出的话,我肯定做到!”
言忆点了点头,朝孟江南挥了挥手:“你快回去吧,阿姨在楼下等了好久了,她肯定等急了。”
孟江南不想让言忆看着他的傻样,就用胳膊挡住了唇,朝言忆挥着手:“那我回去了,你快进门吧,别着凉了。”
他说完之后,就一边傻笑,一边似机器人般得往楼下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同手同脚了,嘴里小声嘀咕着:“终于被言忆叫哥了,我现在也是言忆的哥了!真是太开心了!”
言忆听不见孟江南下楼的声音之后,就将钥匙插入了锁孔,打开门。
刚踏进家门,没来得及换鞋,门也没来得及关上,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的钟怀安见言忆回来了,就一巴掌扇了上去。
巴掌声清脆响亮,响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你那么晚回来,是去哪里玩了?还是去哪里鬼混了?”钟怀安的“河东狮吼”无人能敌,破口大骂起来,将门狠狠一甩,指着墙上挂着的钟,“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几点了!那么久都不回家,我都要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言忆捂着脸,没为自己辩解什么。
钟怀安得来的不是言忆的回答,反而是沉默,火气变得更大了:“我在问你话呢!你是聋了吗?不开口给点回应,是变成哑巴了吗?回答我!”
言忆捂住脸,眼泪挂在脸上要掉不掉:“我没有去哪里玩,今天下那么大的雨,雷声那么大,我害怕。我没带伞,就在教室里做作业,等雨小了之后再回来的。”
钟怀安就是一只狐狸,看言忆的身上除了裤腿湿了一些之外,身上干燥得根本就不像是淋了雨的样子,反手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言忆的脑袋被扇得偏向了一边,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根指印。
“你在骗谁呢?你不是说你没带伞吗?身上一点都没被淋湿!”钟怀安指着言忆的鼻子,“你在撒谎之前能不能想一个完美一点的借口?”
言忆抿着唇,她被钟怀安打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见了:不管是钟怀安的骂声,还是周遭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见了。
但她很了解钟怀安,她猜想到钟怀安是在问她身上为什么没被淋湿,脑子动得飞快。
她觉得她怎么回答都不对:她回答钟怀安说,是问班主任借的伞,那么钟怀安肯定会问她伞的下落,若是得到她把伞留在了楼下的回答,钟怀安肯定不相信她的话,而去楼下寻找一番。
可孟江南已经下楼了,他肯定把伞带走了,钟怀安没看见伞,就会说她撒谎。
假若她再编造一个“伞被别人拿走了”的谎,按照她对钟怀安的了解,钟怀安肯定会去每一层楼,一户、一户得问过去。
可要是她回答说是同学的家长把她送回来的话,钟怀安肯定会继续追问她一连串的问题:诸如“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成绩怎么样?”;“家住在哪里?”
虽然说孟江南是年级第一,但她不想把孟江南当成她的挡箭牌,也不想让钟怀安知道她其实是去孟江南家吃饭了,就把锅扣在了李赠的头上,心里默默地向李赠道了句歉:对不起,老李,您是大人,所以得要委屈你一下了。
“是班主任借给我的伞,他怕公交车停运了,担心我一个女生独自回来的话不安全,就把我送回来了。”言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
但她的脸其实是红的——被钟怀安打的。
“行!”钟怀安点着头,一手从桌上拿起手机,一手指着言忆的鼻子,“那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你的班主任!要是被我知道你是在说谎骗我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言忆紧紧攥着衣角,心里祈求着老天:求求你,一定要让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