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两声,接着变成冰冷而有规律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被拒接了。这个世界敢挂他电话的人也就这一个。
他皱了皱眉,无奈地叹口气,发短信过去:我去柏城。
果然,没过一分钟,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
他略显欣慰地笑了笑,干脆地挂掉电话。
这么多年,身边的人来了走,走了来。有些人看上你的钱,有些人看上你的权。可就这么一个好兄弟,陪他从卑若尘土到声名鹊起,从来也没有离开过。
如果说他的生命里还有一样是最重要的,那么就是这个兄弟了吧。只有他,贫贱的时候不曾抛弃他,有钱的时候不曾忌惮他,该骂的时候骂他,甚至敢揍他。可如果真有什么困难,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帮他。
有些时候谢松柏觉得自己很贫穷,别的人有亲人,有爱人,可是他却孑然一身。这种时候他就安慰自己,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好兄弟黄毛。
他们都珍惜这份一起经历过贫穷,甚至体验过生死的兄弟之情。
他们曾经身处社会底层,是正常人所不屑的社会渣滓,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正是在那刀光血影中积攒起来的交情,多了一分真诚、少了一份世故。
到柏城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柏城的生意正是一天之中渐入佳境的时候,灯光闪耀、人声鼎沸。
谢松柏不说话,只是喝酒,黄毛便陪着他喝个够。
入夜时,他们都醉倒了。
黄毛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指着谢松柏说:“兄弟,做人得讲良心。你能拥有今天的一切,能离得了楚颜?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这么些年都对你一心一意,你得好好对她。”
谢松柏端着酒杯呵呵的傻笑。
黄毛继续口齿不清地说:“楚颜pK顾小青,外貌赢,性格赢,家世赢,而且她们都是怎么对你的,谢松柏,你心里没点数吗?”
谢松柏举起杯子,一顿狂喝。
“一个是漂亮的玫瑰花,一个只是不起眼的狗尾巴草。”黄毛总结道。
谢松柏听到这里又呵呵的傻笑起来。
谢松柏醒来的时候正睡在市区公寓,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回想发生的事情,好像最后是黄毛把他送回来的……
“醒了?”
一个带着笑意的温柔女声响起,谢松柏一顿,抬头看这个一身优雅白裙的女人,愣了一下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啊,”楚颜优雅的将手中的碗放在床头桌上,“黄毛说你喝醉了,让我来照顾你。来,先喝点醒酒汤,我还炖了……”
“昨天?”谢松柏一惊。
“是啊,”楚颜奇怪地看他,随即了然地笑起来,“你都睡了十多个小时了。”
谢松柏匆匆拉开被子,诧异,“你换的衣服?”
“嗯,”楚颜面露羞涩,“我找不到别的人,所以……”
谢松柏却没在听,他急匆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几点了?”
楚颜玉有些委屈,但她什么也没说,答道,“中午十一点……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的,公司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谢松柏已经出门去了。
谢氏山庄。
谢松柏一打开门就看到靠着门蜷缩成一团的顾小青。
她没穿鞋,赤着双脚,用两只手把自己紧紧地抱起来,好像正在睡觉。
她那么小,那么无助,总是能轻易地勾起他的怜爱,心疼和愧疚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
几乎忍不住上去把她抱住。
可这时小青醒来了。
大概是饿的太久了,她有气无力的地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他一眼,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
谢松柏被她这么一看,原本拿在手上的盒饭不由自主地缩回去。
他怎么又忘了,她不吃他带的熟食。
这个想法所激起的巨大怒意,吞没了刚刚心中的怜爱和愧疚。
他怎么能那么容易心软?怎么能曾经狠狠抛弃他的女人产生怜爱?
他想起她昨天对他说的话。
忘了吧……
她以为他还像以前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吧?
不,决不。
小青看到他手里的饭盒,然后又看着他拿着饭盒从她身边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她忽然就想起三年前,那个时候谢松柏总是喜欢在她醒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