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了些,一场小感冒就把她心爱的宝贝给带走了。
姜姨娘深深叹了口气,“时间还不长呢,她的奶还没断……”
她哽咽起来,尤其是对着这两个年轻一辈讲这种话时。
沈离然脸红了,四处张望着退后了一步。
沈睿姣则淡定得多,毕竟她来自现代,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让她更关心的是事实本身,“二叔真是太狠了!”
姜姨娘点头称是,“谁让我们遇见的人不好呢?不像婉娘和云娘,她们的命多好啊,老爷好,夫人都挺不错。”
说起婉娘与云娘,则是她父亲的那两个幸运逃脱流放的小妾。
“我父亲母亲自然是好人,但他们即使没能遇到贵人也根本不应该遭到如此对待。我们可以像大哥沈离俊那样离开家庭独立生活啊。”
姜姨娘仍然摇头,“沈离俊能够分开居住是因为大爷是个官宦之家的人,要脸面!而且他还想着回到京城里呢,所以做事会留点余地。况且那时候他们刚搬到这边,杨姐姐正好生病。如果现在情况不同的话,恐怕您大爷也不会让杨姐姐搬走的。但你二爷跟你大爷不同,你二爷以前做买卖生意只看中利益而不考虑名声。直接跟你说吧,假如我现在死了,估计他也马上就会找个需要陪葬的男人把我卖掉赚钱去。”
听完这些话,沈离然实在无法接受,“即便大爷和二爷都没能带钱出来,他们在京城里面总有几个旧友吧,怎么会……”
至于卖妻这种事情?
沈睿姣也跟着附和,“哪怕在官场上或商界里交的朋友靠不住,至少你们的亲戚家不应该断得这么彻底呀?”
“不清楚啊。”
姜姨娘摇摇头表示不知情,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小妾该知道的事情。
“总而言之,两房之间整天为了分家而争吵不已,但实际上根本分不了。
每个人都想得到更多钱财但却不想劳动。
每天都在争吵,直到你的祖母实在忍无可忍决定给他们分家为止,但房子还是不分开来。
由于总是分不清财务导致争吵不停,最终老太太决定,租约到期前那院子两家各自占一半空间,所欠衙门银两各负一半责任,厨房轮流使用。
“虽然目前大爷还没有完全放下官员身份带来的虚荣感,稍微有所收敛。只允许随同过来的一些忠实仆人在外工作以供全家生计。至于你二爷……”
姜姨娘又忍不住哭了,“除了他本人和他的夫人以及几个亲生子以外,其他所有的人都被要求出去找工了。”
听到这里,沈睿姣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深受打击的母亲。
眼看人群逐渐散去而姜姨娘迟迟未归,还没等走到门口就破口大骂:
“姜姨娘跑哪去了?这是偷懒上瘾了啊?”
吓得姜姨娘立刻将冻伤膏藏到袖子里,弯下腰端着木盆飞快地往回跑,甚至来不及与两人告辞。
“二伯真是个坏蛋!”
沈离然生气地说。
沈睿姣没说话,心里却暗自庆幸,幸亏自己穿越到了一户不错的家庭。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晴姨娘之所以能当奶娘的原因是她还有奶水,而姜姨娘在黎家到底干了什么呢?
听黎夫人的话来说,姜姨娘不是被卖到他们家的。
还提到了要开枝散叶?
帮着沈离然卖完鱼之后已经接近中午了。
兄妹两人就近找了一个小摊吃了碗馄饨。
沈离然搓着手说,“真冷啊!”
为了保持新鲜,鱼都是从水中现捞出来的,结果一个上午下来手都被冻得通红。
沈睿姣点头附和道,“等回去后咱们再想办法上山打两只兔子用来做手套,有了手套咱们洗衣服或者卖鱼时手就不用直接碰到冷水了。”
沈离然点点头,眼睛看向了黎家的方向,“你说,如果我们没有找到现在住的那个山谷,会怎么样?”
全家四口连租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睡大街上,怕是一晚上就会被冻死。
现在住在温暖的山谷里多好,没有刺骨的寒风,虽然整天跟泥土打交道,弄得手也挺粗糙,但总比冻成那个样子要好。
沈睿姣用手搓着冻红的双耳,望着摊主往锅里放馄饨。
听见沈离然问这个问题,她微微眯起了眼想了想,说道:“总之日子绝不会过得比大房或二房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