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彻浑身透着诡异的气息。
刘琼英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显然没了刚才分野猪肉的高兴,“怎么办啊?咱们从哪儿给他找这么好的布料做衣服?”
沈行书和沈离然都不约而同皱眉,没有说话。
江君彻刚到山谷的时候,第一次把他们扔出去就是因为对衣服不满。
沈睿姣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也许他注重的不是好的布料而是在乎颜色。也许他说的差,会不会是错的意思?!”
在大魏,除了明黄色,最尊贵的颜色就是黑色。
然后是靛蓝、藏青这些。
西川的普通百姓生活在社会底层,平日里大多穿着深蓝或者棕色的粗布衣服。
红色通常用来表示喜庆的事情。
多数是鲜艳的大红,而不是江君彻身上那种暗红。
刘琼英有些犯难,“可是我们家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暗红色的布啊!”
“那就给他染一块白色的棉布,凑合着用作谢礼吧,毕竟他还给我们家送了这么大一头野猪。”
沈睿姣提议说。
这头野猪估摸得有二百来斤重。
按市价一斤二十文来算的话也值四贯钱不止了,都够买十套新的布衣了还有余。
“可那是明日的事。今天咋办?总不能一直让他穿着里面的衣服吃饭。”
沈行书皱眉道。
家里头女眷在场,江君彻这么走来走去总是不好。
沈睿姣把江君彻的衣服拿到灯下仔细检查了一番。
外面的袍子有被抓烂和树枝划破的地方,但袍子里面的长衫却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思虑了一会儿,沈睿姣干脆在另一边对称位置又剪了一个相同大小的洞。
接着把处理过的长衫递给沈离然:“拿这件去,先让他穿上,并告诉他新衣服明早就可以做好了。”
“这样做……
他真会答应吗?”
刘琼英有点儿担心地想到沈离然很可能会被赶出门外。
临行前沈睿姣还加了一句:“告诉他如果不换这套衣服就不给他吃肉了。”
她说这句话时故意提高了音量,好让屋内的江君彻也能听见。
说完后她焦急地看着沈离然敲门进屋。
刘琼英也紧张得屏住呼吸吞了口唾沫。
实在没办法,这个江君彻闹腾起来可不是简单的把人往外扔,他还经常让人整晚无法安心入睡。
很快,从窗户外飞出了沈离然的身影。
沈行书一脸生无可恋闭上双眼:“完了……”
沈睿姣却注意到,“衣服还没丢出来呢。”
沈离然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不满地朝里面哼了声:“他把我扔出去大概是觉得我不应该进他房间。”
不妥,那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屋子!
鸠占鹊巢竟然这么嚣张!
不再理会那边的情况,沈睿姣走向厨房准备开饭。
今晚吃的是软嫩的红烧肉配上锅贴。
沈睿姣懒得再多做什么菜,随手调了些面糊围着锅边缘贴上一圈饼状食物。
考虑到纯肉可能太油腻,于是又洗了几片生菜拌上了点蒜泥与陈醋作为佐料。
似乎是闻到了饭菜香或听到了外面聊天的声音,江君彻没有让人叫便自动来到桌旁等着别人递碗给他。
了解到此人睡觉不说话吃饭亦安静的习惯后,在座所有人都默默无言地用餐并尽量控制不发出任何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
“哟!野猪肉确实味道绝佳!”
忍不了沉默的沈睿姣发出了感叹。
虽然餐桌上保持安静是个好习惯,
以往沈家的人也确实是这样的,
但现在不同,
大家都习惯了边吃边聊。
这样的冷寂少了点家庭应有的温馨气氛。
她刚想说话,刘琼英就准备去捂她的嘴,但手慢了一步。
沈离然无奈地将碗筷放在桌上,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沈睿姣赶在江君彻动手之前,对他说道:“你要是敢丢下我们,以后你就别想吃肉了!”
江君彻停下了动作。
其他三人则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江君彻又开始吃。
一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有肉最管用。
沈睿